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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这件事后,赵荞彻底撒开脾气,扭头对上四弟的目光,拍桌道:“看什么?赶紧拖出去揍完了事,我还得掐着点儿回去喝药。这老太太若真有胆色在咱们府门口上吊,我就敢撞死在樊家门口给她抵命!”
没见过堂堂一个王府姑娘竟能泼皮成这样。
樊家老太太彻底懵了,坐在地上半晌没动静,愣怔间被阮结香“搀”起来送回原座。
厅内诡异地静了下来。
赵荞拿绢子捂嘴咳了一阵,听着樊均在外被揍得嗷嗷叫,没事人似地抬眼看着房梁。
樊家老太太被阮结香按在座上动弹不得,又急又怄,却也没可奈何,只能偷瞪着她抹眼泪。
樊家迁入镐京才两年,樊承业的官阶在京中又不算高,因此樊老太太之前还没机会见识信王府二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撒泼闹横耍无赖这种事,大多有头脸的贵胄子弟避之不及、束手无策,但搁赵二姑娘这儿……
她在市井间打滚这么多年可不是白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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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自开国以来虽已累经武德、昭宁二帝,实际立朝才六年。
这六年里,朝廷的心头大患除了北境上的宿敌吐谷契部族外,第二患便是各地世家门阀。
多数世家门阀都是从前朝煊赫传承至今,在各自地盘上可谓树大根深。
他们虽都对镐京称臣,却非全无二心,在某些事上从未停止与朝廷暗中角力。
为钳制这些以往的土霸王,两代帝王都在竭力健全律法、树立法度威严,并强势维护寒门子弟上升通途,希望以此逐步瓦解世家大姓垄断一方的局面。
像樊均父亲樊承业这种寒门出身的官员,自多年前在地方任职时就颇受朝廷扶持,他的家人自也被惠及礼遇。
前年樊承业升调入京,又恰逢京中整顿世家勋贵积弊,以“彻查严惩违律私纳后院人”之事为开端,扳倒或压制了不少京中高门。
那件事影响深远,至今余威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