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疑惑中带着戒备的眼神瞥他,看不出高兴不高兴。
可一到了岁行舟面前……
“行舟兄,今日好些了没?大夫怎么说来着?”
“今日场面?很盛大,很壮观,我嫂子说这定是会载入史册的!”她不豫地冷哼一声,接着又叹道,“哎,你大老远专程来观礼,却遭了无妄之灾不能亲眼去瞧,实在可怜。都怪某些无用的王八蛋壳子渣渣!”
她略回首,乌湛湛的美眸像贺渊瞪了过来,无比嫌弃。
这鲜明对比的差别对待实在太容易叫人心中失衡了。
贺渊还没来得及张口说点什么,她已若无其事转回头去,拿出从前在天桥摆摊说书的架势为岁行舟讲起今日祭典的盛况。
绘声绘色,让人声临其境。
被嫌弃完又无视的贺渊心中又酸又躁又委屈,脚底却像被浇了铁水,杵在原地没有离开。
反而偷偷竖起了耳朵。
原来,她心情好时一点都不凶。
说话尾音总是带着笑往上走,仿佛某种动物竖起毛茸茸大尾巴,得意地晃来晃去。
听她说书一样地磕闲牙还挺有意思的,好像天下间所有事到她口中都能变得很鲜活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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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五年十二月十三,在发布完所有机构调整、官员任命及对宗亲勋贵的封赏后,武德帝宣布将于本月底在京中天坛罪己并正式退位,由储君赵絮继任为新君。
一切尘埃落定,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得知这个消息后,岁行舟虚弱的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欢喜。
“请贺大人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既我性命无碍,贼人也已被处置,二姑娘又帮我出过气了,那咱们就权当无事发生,往后谁都别再提此事。”
对于他顾全大局的度量,贺渊由衷地尊敬并感激。“多谢岁大人海涵,此事,算金云内卫欠你一个人情。”
赵荞双臂环胸靠在一旁的柜子上,没好气道:“行舟兄,你可想清楚再说话。就因为他们狂妄轻率,差点将你一条命都耍脱了去!如今轻飘飘致歉认错,再虚无缥缈欠个不知有没有机会还的‘人情’,这就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