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绥已经帮他涂抹完了后背的伤,顺便对着伤口吹了吹,加速凝胶的干透时间:“前面也要帮你抹吗?”
白兰德静默一瞬,还是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来。”
他从小接受贵族教育长大,在一只雄虫面前袒露身体已经很出格了,更何况让对方帮自己上药,这种行为放在西部大概会被骂成“放荡”。
阿绥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惜,但他还是乖乖把凝胶盒递给了白兰德,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对方身后低声问道:“你今天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白兰德原本在给伤口涂抹凝胶,他的动作并没有阿绥那么温柔,利落而又麻木,闻言不由得顿了一瞬:“……如果我生气了你会怎么样?”
他其实想问,这只雄虫为什么要在意自己生不生气?
阿绥心想果然,他就知道白兰德今天生气了,他凑到对方面前,耳尖因为无措泛出了一层浅浅的薄红,但语气真挚单纯,让虫生不起来气:“你如果生气了我就哄你开心呀。”
白兰德从来没见过这么单纯的虫,心里莫名软了一瞬,饶有兴趣问道:“你想怎么哄我开心?”
阿绥还真不会哄人:“我给你捏肩捶背行不行?”
以前他太爷爷生气了,他都是跑过去给对方捏肩捶背的,这招相当好使,十次有八次能灵。
真傻。
白兰德没有吭声,脱掉了身上的衬衫扔至一旁,准备去浴室洗澡。他起身时见阿绥湿漉漉的目光就像小动物一样盯着自己,心念一动,没忍住用指尖轻刮了一下对方白净的脸颊。
很轻,轻到阿绥几乎没察觉他的小动作,就像是起身时不小心蹭到的一样。
白兰德去浴室洗澡了,徒留阿绥坐在地上盯着唯一的床发愣,思考着他们今天晚上该怎么睡。
阿绥原本想再铺一张床的,但因为靠近北部,抗寒物资越来越少,就算是大首领也分不到太多的被褥,撑死只能翻出几张额外的毛毯。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兰德原本想在座椅上将就一晚,结果没想到阿绥已经自觉抱着一床毯子睡在椅子上了,把床让给了他:“你睡床,我睡椅子。”
其实睡哪里对白兰德来说都无所谓,他是军雌,野外更恶劣的环境都待过:“你不怕冷吗?”
阿绥练过武,压根不怕冷,只是他喜欢在暖和的地方待着:“你受伤了,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他语罢似乎是怕白兰德不同意,直接把毯子一裹,转身背对着他睡觉了。
对方这样哪里还像个星盗?
白兰德盯着阿绥的背影看了片刻,许久也没想明白,最后只能掀开被子躺回了床上。他闭目摩挲着自己的肩头,无声忍受着脑海中一阵阵袭来的刺痛感,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因为发情期而陷入狂躁状态的精神力。
白兰德依旧没有放弃逃离星盗窝点的念头,区别在于,他在思考着该怎么说服阿绥和自己一起逃走。
而阿绥同样睡意全无,他趴在被窝里,苦恼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
自己该怎么招兵买马?
阿绥被“贫穷”两个字深深刺激到了,他的愿望已经从最开始的找爷爷变成了该怎么当一个最厉害最有钱的星盗,不过实施起来相当困难,现在克莱特联盟驻扎在荒郊野外,别说招兵拉队伍了,连吃饭喝水都成问题。
但阿绥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之后几天,他们的队伍一直在朝北方撤离,结果途中忽然遇到了一艘驶向西部的旅游星舰。可想而知,黑牙直接带着一支队伍去把那艘星舰打了下来,物资全部占为己有,而星舰上的游客也被他用绳子捆住带回了营地。
“呸!妈的!真不走运,居然一只雄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