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破口来看,致伤工具是单刃刺器无误。”
想到罗晟年积极轻轻便成为法医科话事人,未必肯主动承认工作出纰漏,钟子晴换了种说法:“Sorry啊,我讲的可能不太清楚,凶器既是单刃刺器,但也不是单刃刺器。”
“Madam钟,麻烦你讲清楚点。”罗晟彻底被钟子晴绕晕。
钟子晴把玩起手中剪刀,“Dr.罗,麻烦你就近找把剪刀。”
罗晟眉宇轻锁,“剪刀?剪刀通常只会在受害者体表形成剪创,和简芹的伤口不符哦。”
“如果直接剪人的皮肤,确实只会形成‘V字’伤口,”钟子晴左手握着听筒,右手捏着把手将两个刀刃并拢,用力插入腊肉,又快速拔出,“但我们换个角度看,将剪刀合起刺入受害者体内,就会形成类似无刃刺器的伤口。”
“有道理,继续。”罗晟闭上眼睛,脑海中模拟出画面。
“如果刀口张开,只将一边刀刃刺入受害者体内,就会形成类似单刃刺器的伤口,”钟子晴再次将剪刀拔出,用力分开两片刀刃,竭力将其中一片刺入腊肉后,又拔出,“但剪刀的刀背较厚,所以留下的钝端创角会有挫裂。”
罗晟眼睛“唰”地睁开,他终于明白为何这几日都找不到吻合的凶器,“结合伤口尺寸,凶器很有可能是手术剪!”
这几日,罗晟都像是撑着一艘小船,凭借着经验,在雾蒙蒙的海面上漫无目的地航行,而这一刻,钟子晴的提醒就好像一阵疾风,瞬间将浓雾驱散,海面终于显现出它原本的航道。
经验丰富的法医老手,偶尔也会因为惯性思维,输给初出茅庐的破案新人。
钟子晴不好意思地说:“Sorry啊Dr.罗,都怪我替简芹验伤的时候太粗心,连这么基础的细节都忽略,才误导你同阿Jo。”
“Madam钟,该说sorry的是我,”罗晟磁性的嗓音里充满了歉意,“你义务替简琼验伤,创口情况也写得很清楚,枉我读了这么多年法医学,却先入为主地认为凶器是普通的单刃刺器,没考虑周全,害你们做几天无用功。”
“Madam钟,你再这么用心学下去,警队很快就不需要法医,我要失业啦。”罗晟轻轻笑起来,他同钟子晴谁也没有埋怨对方的意思,都争抢着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害怕令到对方难堪。
“Dr.罗你说笑了,”钟子晴并不适应突然变得风趣幽默的法医官,犹豫了几秒,还是将肥波提供的情报告知,“有件事我想Dr.罗有兴趣知道,据线人报告,李思懿很可能做过变性手术。”
“那我即刻回警署,替他验身?”罗晟抓起梳化上的公文袋就要动身。
“那倒不用,我们会去入境处和医管局查李思懿的记录。”钟子晴连声拒绝,算上观光巴士那单case,她已经连续两次拜托罗晟加班,碌人情卡迟早要还,她可没有什么东西能报答法医官。
罗晟不再坚持,“嗯,我会重新写《伤情及尸体检验鉴定书》,明日一早送到A组。”
“哇,Dr.罗你真是好人,辛苦晒!”钟子晴眉眼弯成月牙,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不……”罗晟“辛苦”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握着嗡嗡作响的听筒,他庆幸没有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泄露。
不辛苦,为madam钟OT,一点也不辛苦。
……
许学礼拿着新鲜出炉的《伤情检验鉴定书》,皱眉道:“凶器是手术剪?”
“怪不得这几日都找不到合适的凶器啦,”大嘉用恰好只有他同钟子晴两人听见的声音抱怨,“法医科怎么办事的,这种错也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