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最解气。
“阿Sir,你讲话真难听,我同志文、嘉欣从小一起在福利院长大,志文过世,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替他照顾好嘉欣。”王伟杰镇定如常,仿佛郎志文真的曾托孤寄命。
“王伟杰,这件运动衣是你昨日晚间换下的?”钟子晴指着梳化上的灰色运动外套,左胸口袋露出的《圣经》口袋书有些眼熟。
王伟杰点点头,“Madam,我冲完凉之后便去10楼找嘉欣,忙到现在才回家,还没时间洗换下的衣衫。”
“你信教?”钟子晴背过身,挡住王伟杰的视线,掏出灰色运动外套袋中巴掌大小的口袋书,翻开封面,露出被拦腰撕下的一半扉页。
王伟杰神色自若,“没错,我、志文同嘉欣,除了是死党,也是教友。”
“你的主有没有告诉过你,杀人是违法的,上不了天堂。”钟子晴沿着撕痕,将半块纸与扉页轻轻重叠,边缘严丝合缝,郎志文死前无意中撕扯下的纸片,竟成了指认王伟杰的最佳物证。
“Madam,我不懂你的意思。”王伟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钟子晴转过身,将口袋书举起,“王伟杰,为什么死者手里的半块纸片同你昨夜上衣口袋中的《圣经》扉页能拼成完整一页?”
王伟杰脑袋嗡嗡作响,一时竟忘记回答问题。
“不会答?好,我替你答。”钟子晴走到王伟杰身前,“因为你昨夜根本没离开过牡丹楼,打电话是为了骗郎志文下楼搭乘电梯,你截停电梯,握着一根棒球棍埋
伏在轿顶。”
“大概你没有仔细看过这本《圣经》,给亲爱的阿杰,Godblessyou,落款是永远爱你的志文同嘉欣,”钟子晴啪地将口袋书举到王伟杰眼前,“郎志文到死都不知道,被他视为挚友的你竟是个人面兽心的凶手。”
王伟杰痴痴地望着扉页,片刻沉默后,喃喃道:“在七楼。”
钟子晴皱眉,“什么?”
“棒球棍,被我藏在七楼A座。”
通知法证部到七楼取证后,钟子晴押送王伟杰回了警署,有大嘉同细嘉取口供,她可以放心休息,去看看‘茶不思饭不想’的Dragon。
不同于师父爱飙车,罗晟开得很稳健,熙熙攘攘的人群、繁华的街景逐渐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苍山叠翠、海国沉浮。
钟子晴靠在舒适、包裹性极强的真皮座椅上,望着车窗后的碧海蓝天发呆,“原来书里没骗人,淡白的海水汩汩吞吐淡黄的沙。”
“冬季的晴天也是淡漠的蓝色?”罗晟左手轻轻握着方向盘,右手随意搭在车窗上。①
钟子晴扭过头,“阿晟,你也读过《倾城之恋》?”
“去年到台湾度假,偶然在路边的书店发现这本书,因故事背景发生在浅水湾,便翻了两页,没留意情节,唯独记下了这句话。”罗晟随口答道。
浅水湾依山傍海,出门几分钟便能到海边,空气新鲜,寿命也长几年,难怪张爱玲有心情写出缠绵悱恻的故事。
“这里生活始终不是太方便,一来离警署远,二来没有超市,佣人姐姐经常同我抱怨。”
钟子晴看了一眼炫富而不自知的罗晟,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