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问过我!”

陶眠不开口了,这事还蛮乱,他可不掺和。

但都闹到了他的地盘,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管的问题。

因为苏天和要留下来。

“反正回去还要被踹出家门,不如我就留在这儿。”

楚流雪皱眉。

“你非要留桃花山作甚?人间浩渺无边,哪里容不下你?”

“万一我爹私自派人来监视你我,发现我不在,那该如何是好?总之我就要留。”

“……其实是你自己想赖着不走吧。”

陶眠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默默举高一只手。

“要不容我说句话呢?好歹我也算是这山的主人。”

“我付钱的!”

“成交。”

楚流雪微楞。

“银票,你缺钱?”

“为师自然不是图钱,主要是天和这年轻人看着有眼缘。”

“那薛瀚”

“……”

陶眠故意绕开话题,问苏天和晚上吃什么。

当然不能让薛瀚住到山里。如果真允了,那还有他的潇洒日子过么!

连人身自由都没法子保证了。

虽然过程很离谱,但苏天和就这么在桃花山住了下来。

他是这千百年间为数不多住在山上的外来客。细数这千百年间,除了仙人、仙人的弟子,外来客最多短暂地停留一两夜,而苏天和则切切实实地住了很长一段日子。

让陶眠没想到的是,跟苏天和最合不来的不是楚流雪,而是楚随烟。

楚随烟在苏天和入住的第一个晚上,就和他打起来。其仗势之浩大,差点把道观的屋顶给拆了。

楚随烟握紧长剑,气咻咻地站在屋檐的一端。

“你凭什么住进来!”

苏天和额头前掉下来两绺头发,他也是少爷脾气,暴躁得很。

“我为何不能住?你师父陶眠可都亲口答应了,你又算老几?”

“闭嘴!不许提我师父的名字!”

“嘿呀,你年纪小小规矩倒多!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脾气扳一扳!”

乒呤乓啷

两人在屋顶上大打出手,先是掀了道观的顶儿,接下来是楚流雪的卧房。

本来睡得好好的楚流雪提剑出来要杀人。

躺在床上的陶眠心里想的是,只要不把他的房顶掀了,闹出得动静再大也不理会。

结果“哗”地一响,几块碎瓦先掉下来,然后屋子里的陶眠就看见了头顶的璀璨星河。

“……”

都给为师到院子里顶碗罚站!

天幕星河流转,桃花观的小小庭院内,三个少年人排排站,每个人头上都顶了白瓷碗。

楚流雪头上有一只,是最少的。她叹气。

“为什么我也要一并挨罚。”

陶眠手中的桃木枝隔空点了点身后苏天和客房、以及楚随烟寝房的残垣断壁。

楚流雪闭上嘴。

好吧,是过火了些。

苏天和与楚随烟各自顶了五只碗,碗是铜的,比楚流雪头顶那只重多了。

“师父偏心。”

楚随烟可怜又委屈。

苏天和梗着脖子不服气。

“又不是我先闹事,凭什么跟他顶一样多的碗?”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还嘴硬。明天天一亮,把房子修好,都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