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我么?”

思念一个贪婪的恶人,一个得寸进尺的人。

陶眠看了她一眼,说

“我希望那天越晚到来越好。”

罄无不宜,受天百禄。我希望你能走过喜乐清宁的一生。

陆远笛握伞的手骤然收紧,她的眼底泛红,起了涟漪,又被她深深掩下。柳叶似的黛眉紧皱又放松,她的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正因为你是千般好,我才无处释怀。

细雨如酥,一高一低两道人影并立。

听说刻的真是自己的碑,陆远笛默默把伞收回来半边,陶眠不可避免地被雨打湿。

陶眠:……

“别这么小气。你也可以刻我的,礼尚往来。”

他倒是很大度。

陆远笛明显不想纠缠于这个话题,她的头向左一偏,顾园的墓碑进入她的视野。

“今天是顾师兄的祭日。”

“……嗯。”

陆远笛未曾见过活的顾师兄。关于顾园的一切,陶眠讲述的有七分,她私下探查的有三分。

顾园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他的天资足以支撑野心,狠绝和冷血是助他披荆斩棘的双刃。他同样背负着凄惨的身世,同样毅然地选择复仇。在陆远笛眼中,他和自己完全是同类人。对于顾园采取的每一个看似毒辣的举措,陆远笛远比陶眠更能理解。他们天然地以最恶的方向揣测他人,留下后患等于背叛自己。

陆远笛甚至知晓当年霍家之事。顾园将霍氏灭门,师父陶眠因为此事而震怒,师徒二人之间的关系险些一刀两断。顾园主动低头,连年请求陶眠的原谅。但陆远笛知道他肯定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换作她,也会是相同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