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也看到了。就算你没有亲自教过我,或者说那个鸠占鹊巢的魂魄第三式,我也凭借着记忆中看过的剑法,对这一式领悟透彻了。
六船这个名字,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
陶眠没有急着反驳他,而是反问了他一句。
“你想要什么呢?”
他问沈泊舟。
“做我的弟子,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下场都非常凄惨,你也清楚。
既然如此,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沈泊舟听见陶眠问得直白,他也不掩饰,笑得天然开朗,跟他脱口而出的言语毫不相符。
“我当然是要师父助我一臂之力啊!你知道的,我现在家破人亡,什么都没了。
师父,你给了我的师兄师姐宗主之位、皇家权柄,他们想要复仇,你就下山出手,让他们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想要自由,你也把自由夺来,送给他们,让他们远走高飞。
既然如此,我也是你的弟子,师父总不能偏心啊。师兄师姐有的,我当然也要有。我要的不多,我只是想要我那个便宜爹留下来的东西,把它们夺回来,仅此而已。
我只有这样,小小的请求而已。这点小忙,师父不会不帮吧?”
沈泊舟又叫了几声“师父”,陶眠依然是垂着眉眼,全然不应。
“我的徒弟,是六船。
我只认他。”
“师父为何硬要在我们之间做个区分呢,”沈泊舟完全不恼,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改变,“他占据的是我的躯壳,只是寄宿的孤魂野鬼罢了。换言之,他对我们现在的交谈,不会有任何印象。但我对于你们之间的经历,却了如指掌。”
陶眠听到这里,眉梢才微微地一动。
而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也没有逃过沈泊舟的眼睛。
他还真当仙君是观里无喜无悲的神像呢,原来,还是没脱离人的感情,卷在这滚滚的红尘浪涛之中。
像是孩童发现了一个秘密宝藏,沈泊舟怀着无与伦比的激动和按捺不住的兴奋,要打开它,再摧毁它。
“师父口中的‘六船’,既没有天资,又不知上进。你又何必收他为徒呢?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使不出《冰夷剑法》,是因为灵根不全吧?”
沈泊舟说到这里,突然,握剑的右手动了。
他在半空中画了两道交叉的线,是一个十字。
众人还不知道他为何忽而做出这一怪异的举动,唯有陶眠抬起眼眸,静静的。
这个不起眼的十字,消散在空气之中。
弟子们议论纷纷,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迎仙台之外的云海,忽然有了异动!
那原本平静的云群,仿佛受到了什么外力的牵引,顿时变得激荡起伏,不停地翻涌腾滚,一股巨大的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人们盯着那云层,仿佛眼前就是宽阔的海洋、无边的巨浪自远处轰隆隆地滚来。
那不是错觉!云层竟然真的起了巨变,它们如同被掀起的锦被,咆哮着、吼叫着,向小小的迎仙台上的人群袭来。
“怎么回事!那些云突然动了!”
“快逃快逃!!”
“走啊!还傻站着干什么呢!”
桐山派的弟子做鸟兽散,看来薛掌柜叫吴掌门提前做好准备,真是有先见之明。
就像现在,他们还有逃跑的机会。
然而那滔天的云浪并没有真的向众人拍打过来。
因为孑然背对着巨浪的那位仙人出手了。
仙人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浮夸的举动,他只是轻轻抬手挥袖,那些奔涌而来的云,就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