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好蛮好,”一朵紫色牵牛花被风吹落,仙人伸手将其捻起,“就是山间池塘的水芙蓉今年开得不盛,我心里总之挂记。旁的花争奇斗艳,偏偏这满池的莲,久睡不肯醒。”

“山中清寒,莲花或许要晚些才开,”老者笑着回说,“仙君走过千载,惦记的仍是这花开花落,也是道心清明。”

陶眠笑了两声。

“村长别夸我了,哪有像我这样不上进的仙人,赖在桃花山不走,还要到村子里蹭吃蹭喝。”

“心中有道念,何处不修行。”

村长两手扶着藤木手杖,视线从远山滑向小仙君的脸。

“再说仙君庇佑着我们,村里的人都是感激的。若有什么缺的差的,仙君,和老朽直说便是。”

陶眠推托不得,只好应下。村长见道观有几处墙砖开裂,还提到择个好日子,叫四五个年轻人来,给道观重新粉刷修葺一番。

两人正闲谈着,有一青年在门口高声叫着村长。

是村子里的刘屠户家的刘三,陶眠对他有印象。

刘三气喘吁吁的,额头满是亮晶晶的汗珠。他似乎跑了很远的路,而且急匆匆的。

村长斥责他在仙人面前莽撞,刘三才瞧见坐在大石头板上抱着鸡的竟然是小陶仙君。

他躬身行了个礼,说了声“仙君好”,随后又急切地看着老者。

“村长,那个傻子又来村口要饭了!”

村长一听这事也皱眉,看上去很犯愁。

“那就施舍给他一碗饭。都是可怜人,沦落到这里,也是造化。”

“但是他吃饱了肚子又要打人!咱们村里的兄弟已经有两三个被他打伤了。”

“打人?”

原本听说有人在乞讨,陶眠以为只是路过的乞丐,这点事村里摆得平,他就没搭话。

但听说有村民受伤,陶眠才忍不住插一句嘴。

“村长,这打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村长说起此事就为难。他本来不想让这些琐事打扰仙君,就始终没提。

但这件事发生有两三天了,也的确给村子里带来一些困扰。

他说第一次发现那男人的时候,他半个身子泡在溪水中,是老李家的儿媳妇去溪边洗衣服发现的。

发现他的时候,男人受了很重的伤,清澈见底的溪水被染红一圈,看着极为瘆人。

儿媳妇没见过这等血腥场面,当场惨叫一声,晕死过去。村里的人听见了去帮忙,那溪水边却只有残红,人已是不见了踪影。

等到午后,村口就多了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在讨饭。

那青年身上一股血气,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破烂衣服换到自己身上,不大合身,却也比之前要体面。

村民们不敢擅自靠近。胆子大一点儿的见他无力靠在树下,实在可怜,便用旧碗盛了两个窝头,摆在他手边。

那人听见碗底撞在地面的响动,睁开眼睛,端走了窝头,又不知去向。

村里的人以为他讨了饭就不会再复返,看他虽然穿着破衣,气质却不一般,估计是家道中落的可怜人,要他在这村子寄人篱下,对方也未必肯。

结果第二天他又在村口晃悠,身上的血腥气更重了。村民们怕他吓到妇孺老幼,给他一口吃的,挥着镰刀要把他喝走,别再回来。

但那男人见到武器,反而变得激动起来。

村里人为了压制他,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有几个还不小心伤到。后来那男人不知道又发什么疯,没有继续下一步,逃了,还不忘他的饭碗。

村民们义愤填膺,好心相助还被反咬一口,他们商定下次见到男人一定不让他好过。

结果现在男人三度不请自来,正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