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传来穿靴更衣的动静,看来荣筝也醒了。
苏醒过来的荣筝仍然是飘忽的。陶眠端了两碟点心,敲敲她的房门。
木门自内打开,露出荣筝的脸,眼底挂着重重的黑眼圈。
把陶眠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梦啊,还是被吸食了精气啊?”
“小陶,我不懂。”
荣筝捏了块儿点心,一口吞下,恶狠狠地咀嚼。
“我都这么笨了,做梦还要弄个谜题给我猜!猜猜猜,猜什么猜?烦得我要死……”
五弟子此生最恨谜语人。
陶眠叫她先别激动,两人就面对面坐在卧房的方桌两侧,面前摆着陶眠端来的带馅儿点心,和一壶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
师徒两人对了对昨晚的梦。
“我梦见你了,”陶眠开门见山,“是小时候的你。”
“噢?”荣筝不生气了,而是对陶眠的梦起了兴趣,“你看见我了?怎么样,我小时候是不是聪明伶俐又可爱?”
“这很难评,”陶眠一本正经,“因为你认我当爹。”
“……”
荣筝捶了下桌子。
怎么在梦里都发癫!
陶眠给荣筝讲了她如何声情并茂地要钱,并且凭借着死皮赖脸的精神,硬是给自己蹭来一份工作。
“那个少年人的脸,我不认识。我见过杜鸿的相貌,跟他不是很贴合。我想……或许那少年,是杜懿。”
陶眠把自己这边的消息倾倒而出,他也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反正说错了,能从荣筝那边求证。
但荣筝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这回我可和你对不上啊,小陶。我梦见的还是那棵枇杷树、树下的杜懿,这次杜懿跟我开口说话了。
他说‘风筝,你终于回来了’。”
陶眠花了一番时间,才弄明白他这位孝顺徒弟到底是要钱要命。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要钱,但需要陶眠被裹在草席里,她要当街要饭葬父。
对此陶眠沉默了好一阵。
“你是怎么在人群中选出我这个爹的?”
“你长得俊,跟我比较像。”
“前半句我爱听,后半句算了,”陶眠还拿自己当她师父,“小花,你不能这么摆烂,这不是骗人么?再说,我躺在那草席子里,多硌人……”
说了半天,竟然是不愿意躺席子。
“你得换个角度,为师……为我考虑考虑。”
“换个角度?”荣筝皱眉,“那我躺草席子里,你要饭?”
“……”
“哎呀,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找别人了。找儿子不容易,找爹还难吗?我看那个就”
“罢了罢了,不就是当一回爹,”陶眠咬咬牙,“一回爹二回熟。下次你要自食其力。”
“安心安心,我是凭实力要饭的。”
荣筝让人躺下,再把他裹进草席之中,扛起来就走。
陶眠好歹是个成年男子,被个八九岁的小孩轻而易举地扛走,看来这小荣筝是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
半被迫地进入草席之后,陶眠就装死,配合着荣筝的表演。
事实证明,他徒弟说靠实力要饭,不是一句戏言。
草席一撂、眼泪一抹,荣筝的哭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她把自己控制在哭得抽噎过去,和哀婉落泪之间,在二者中反复横跳,尺度拿捏得非常好,简直老少皆宜。
是装死的陶眠都要诈尸起来给她竖拇指的程度。
很快,他们四周就围上来一圈人。这些人大多是叹息女孩的可怜,也有些不怀好意的议论。
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