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无解,人却总是要寻找出路的。

“小花,走吧。将你的记忆寻回,把自己补充完好,你就能……向前走了”

荣筝说,好。

他们再次回到石头山。山顶那块气派的大石头依旧稳稳当当地落着,山下的泉眼仍然咕嘟咕嘟地吐着清澈的泉水。

一切都没变,可惜不见了旧时的人。

荣筝径直上了山顶,来到巨石旁边。她绕着石头走了两圈,来回摸索,最后在一个被流水侵蚀得最平滑的角落停驻。

“小陶,就是这儿。”

陶眠随手捡了根小树枝,在荣筝用手指圈画的区域中心轻敲,受到精纯的灵力击打,石块从中间开始皲裂。

他收着力,只损坏了这一处,大抵是不愿意破坏这块标志性的大石头,沉砚最后存在的痕迹。

石头碎裂成小块,劈里啪啦落下,露出里面的宝物。

陶眠和荣筝都凑过去看,一面蟠螭纹彩绘铜镜镶嵌在石缝之中。

荣筝伸出白皙的一双手,将它小心翼翼地取出,吹吹灰,又牵起袖子擦擦。

铜镜映出来的人影,朦胧又模糊。他们对着月光看,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

两人决定先把铜镜带回桃花山,毕竟是自己的地盘,放心。

在回去的路上,荣筝时不时摆弄那块镜子,忽而不小心对准了陶眠。

“咦?小陶,这镜子怎么照不出你?”

连翘千里迢迢地赶来,只为给荣筝带来一个消息。

他知道自己生命垂危。在最后关头,希望能用仅剩的时间,做一件有用的事。

“沉砚师兄,受尽折辱而死……”

连翘用手捂住腹部不断流血的伤口,一句一喘。荣筝和师父陶眠在他身侧为他止血疗伤,却被他反复推拦。

“烹刑,一口鼎,人放进去,直至骨肉分离……

阁主命我们在场,三个时辰……”

荣筝的眼泪刷地落下来,她用力甩了下头,不让视线被泪水糊住。

“连翘,别说了,我先救你。”

连翘染血的手颤抖着搭上荣筝的衣袖,摇头。

“别、别救我,师姐……我不配。”

连翘说施刑的那口鼎,就是他受命寻来。

“沉砚师兄要比常人矮小,阁主说,要让他的头露在外面,要看清他的脸……

我去寻鼎,寻了很久才有合适的。那鼎不深不浅,口很阔。沉砚师兄进去之后,头刚好露在汤水表面……”

连翘也说不下去了,嘴唇抖动着,血液涌上面庞,五官渐渐扭曲,眼泪从眼角被挤出。迟来的悲伤撞开了他的心门,却发现这里没有提前挖好的渠,只得肆意乱闯。

他连言语都变得支离破碎,反复念叨着“我不配的”。

“什么配不配!”荣筝瞪着一双眼,语气变得急促而严厉,“沉砚的事我来不及,难道还要放任你死在我面前吗!”

连翘只是泪流。

他说师姐,别救了,不值得。

沉砚师兄受刑的那一刻,他虽然心里难受,但又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庆幸。

筝师姐叛逃,沉砚师兄前去桃花山捉拿叛徒无功而返,杜鸿由此对其生疑,怀疑沉砚一并叛阁。

他让其他影卫目睹沉砚的下场,不过是以儆效尤。

连翘仅位于荣筝和沉砚之下,现在两个人,一个放弃浮沉阁,一个被浮沉阁放弃,影卫之首,总该轮到他坐。

他说自己那时天真又愚蠢。他们三人,自少时就亲近。阁主怎么会再把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两个叛徒的兄弟。

“我自小,就不如你和沉砚师兄有天赋,”连翘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