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说:“只是不知道这些生员愿不愿意下去。”州学生员都是天之骄子,个个都是冲着科举去的,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范仲淹说:“这一点阿雱也想了个主意,让我们分别到州学、县学里面开‘动员会’。”范仲淹已经开始构思演讲稿了,尽可能地鼓动那些今年不必参加秋闱的人都行动起来。范仲淹自己就是带过学生、搞过学院的人,也曾经在边关直面西夏战局,不管煽情还是讲道理都很在行。

王安石骂道:“昨天我说是那小子出的主意他还不承认,到你面前倒是老实了。”

“也是因为我对纯礼比较了解,纯礼瞒不过我。”范仲淹笑道,“州学这样办,下头的县学也这样办。我准备过一阵子贴出公告,往后县学州学招生优先招收曾在村学任教的,最好能逐渐形成定例。”

这些小年轻天天埋首书堆,也不一定能读书什么大才能来,还不如多利用起来,尽量提高各村的“开蒙率”。

王安石点头。

现在学官这么做只是看在范仲淹的面子上,只有形成定例才能长久地实施下去。

王安石认真拜读了范仲淹的“演讲稿”,启发颇大,也按照自己的风格写了篇请范仲淹斧正。两人你来我往地交流,算是确定了动员会上要说什么。

王雱悄悄窥看了两份“演讲稿”,摇了摇头,对后世的孩子们感到忧心:看来这九年义务教育又多了两篇相映成趣的新课文,还是得背诵全文的那种,可怜啊~

接下来范仲淹与王安石分头到州学、县学激情演讲,王雱又让胡管事准备好“施工队”,准备到州学县学村学里头搞黑板。在方洪的努力下开封那边的大小学院都普及了黑板粉笔,粉笔的生产也已经进入正轨,多供给青州一州不算难。

范仲淹曾去“培训班”那边体验过黑板粉笔的好处,拨了专款给胡管事负责搞好这一块。自己人归自己人,该给的钱还是得给的,青州也不算穷,为了教育给得起!

王雱把能管着自己的人都支去忙了,自己逍逍遥遥地玩耍了好些天。这天一早,周家嫂子就领着周母前来拜见吴氏,说要多谢王雱请大夫救周母。

吴氏这才晓得儿子还曾带着大夫到周家去。儿子心善,吴氏自然是高兴的,忙免了周家嫂子与周母的礼,邀她们坐下说起家常来。

王雱才从柳永那边回来,见了周家嫂子与周母,也正正经经地坐下,对她们道:“我正想让周武回去寻你们呢。”与周文周武熟悉之后,王雱才晓得周家兄长也是读过村学的,后来为了养活两个弟弟才没接着读书。周文周武知晓兄长为自己放弃读书,便也都不愿入村学。

去年他们家那点薄田遭了灾,本就不怎么好的田地变得愈发贫瘠,今年栽下去的庄稼长得也不怎么好。王雱给她们想了个营生,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做,若是能做成,一个夏天赚的钱便够他们几年收入了。

这营生也简单:卖冰棒。

王雱琢磨了一下,弄个模子,搞个简单包装,她们沿街兜售一下,不费什么事。

那硝石制冰的方法上回他们试过了,能用。硝石还可以循环利用,成本就是点水和糖,不贵。要是她们觉得有赚头,想扩大经营,盘个铺面研发更多口味,兼卖些冰镇酸梅汤什么的都不成问题。

到时赚够了钱,周家兄长想念书也行,想多买些田地也成。

周家嫂子听了王雱的安排,红着眼起身要给王雱磕头,几乎要喜极而泣。

吴氏忙拦住她,说道:“你可别跪他,他还小,你年长他许多岁,受不得的。这小子什么都不多,就是鬼点子多!”

周家嫂子擦掉眼角的泪:“点子再多,也没人会白拿出来给别人。”

吴氏劝了几句,才把周家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