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介看向眼前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心中对他的观感已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唐介思量片刻,对王雱道:“你年纪尚小,即便能陪侍在官家面前也无法左右朝中诸事。你把你的想法写下来,我琢磨琢磨,改日由我向太子殿下上书。”

唐介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这事是要拉仇恨的,连你老师都失败了,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肯定干不成,还是让我来!

王雱听明白了,感动不已,当即挪过纸墨边写边和唐介探讨各项章程可不可行。两人讨论到灯芯快燃尽,王雱才停笔说:“您得早些歇息,我不能再叨扰下去了!”

唐介看看桌上一小叠稿纸,觉得先拿出这些也足够了,便点头放王雱回去。

王雱又掏出那本《金明池诗集》问:“这样书您真的不留下看看吗?”

唐介忍无可忍,终于迸出一句不符合他多年方正清直形象的话:“滚,赶紧滚!”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唐御史,好人呐~!

第二零二章 前往洛阳

王雱拜访唐介的事没几个人知晓,接下来几天只有身在台谏的司马光感觉唐介看他的眼神不太对。虽说台谏自然不是一家, 不过很多时候大伙立场是很一致的, 遇着该喷的就会齐心协力喷到结果令人满意为止。

毕竟是声名远扬的清直方正唐子方,司马光一直久仰其名, 很是景仰他的德行。

也因此,司马光第一时间察觉唐介对他的微妙。台谏官员平日里不能多往来, 司马光也不能直接跑上去问唐介“前辈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司马光思来想去,感觉不太对头, 寻了个王雱登门“归还”小舅子司马康的机会问他:“最近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

王雱自然喊冤, 表示自己绝对是忠诚孝顺好女婿, 整个开封没人能比。

司马光还是觉得不对,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怀疑:“你是不是去见过唐御史?”他思来想去,问题只能出在王雱这小子身上。

王雱一听, 立即夸司马光神机妙算,这都能晓得。他给司马光讲自己的心路历程:“那天您跟我说唐御史要弹劾我, 我老担心了, 回到家见了阿琰,阿琰听到我说唐御史这么可怕的人盯上我了,忧心忡忡地抱着阿珩对我说‘阿珩他们才刚出生, 你要是被弹劾了可怎么办才好’。大夫和我说,当娘的在这个时期最忌心情不佳、忧虑过重,所以,我虽然害怕唐御史,但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了他!”

阿珩这名字, 是王安石隔着老远起回来的,王安石表示到儿子这一辈得用王字旁,就跟王雱一辈用雨字头一样不能换!接着他又表示,珩者,佩上玉,所以节行止也。至于这节谁的行止,就不言自明了,你自己体会!

王雱一琢磨,那肯定是节他爹的行止啊,他爹拉仇恨拉得那么稳,肯定需要个孙子辈来拴一拴。

王雱和司马琰说了王安石给起的名,司马琰对此没有意见。关于王雱对“不言自明”的解说,司马琰也没有意见,只说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照理说女儿不入男丁那边的排辈,不过王雱肯定是要女儿儿子一视同仁的,所以他把他爹起的女儿名字否决了,和司马琰商量着给女儿也起成“王珺”。

王雱非常满意:“这样一来,我们一家四口都带王了!”

司马琰当场戳穿王雱的想法:“我看你是觉得起别的不对称?”

王雱说:“那肯定的,同一天生的,名字怎么能一人一个样?儿子女儿都一样!”

这两小孩的名字也就早早定了下来。

司马光听王雱提起司马琰和外孙、外孙女,心也有些软了,觉得不该吓唬王雱。不过他还是觉得有点问题:“唐御史又没真的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