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看了, 笑着摇头:“你这可把我画得太年轻了, 不像!”
王雱自有自己的一套道理,振振有词地说:“这叫形不似而神似, 郭先生教我的!”
官家道:“行, 你有理。”
王雱叫官家帮忙盖个私戳,表示这画是经过官家认可的,将来得用来教育儿女。这一点,王雱又要在官家面前黑一把他爹了:“您是不知道, 我小的时候我爹常骗我‘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字已经写得老好啦’,结果我跟他回江宁一看,他的字写得可比我丑多了,当真是大言不惭!”
官家乐道:“有你这么说自己爹的吗?”
王雱道:“许他做,不许我说吗?我就不同了,我娘已经把我从小到大写的画的都存下来,每一篇文章、每一幅画都是实实在在的!今年我娘开始拿来教育我两个弟弟了,再过几年就该拿来教育我孩子!”
官家一阵默然,也不知该同情王雱弟弟好,还是同情王雱未来的孩子好。
王雱美滋滋地抱着盖有官家私印的画回到家,和司马琰分享起自己又给孩子囤了件宝贝。这画虽然是他画的,但是戳是官家少有的私戳,很有纪念意义!
司马琰已经显怀,手上的项目结了,去太医局的次数少了许多,多是在家看医书、审核稿件,或者给没出生的孩子做点小衣服小鞋子。
见王雱兴致勃勃地给她看他在宫里画的画像,司马琰不由说:“你得差使还能让你去画画?”
王雱道:“当然能了,集贤院就是集拢各方学术、技术的地方,画技自然也算一种。我可是精心研究过集贤院工作范围的啊!”他振振有词地说完了,又蹲下去摸司马琰微微凸起的小腹,仔仔细细感受里头每一个再微小不过的小变化,试图找出孩子在和他交流的证据!
司马琰道:“还没到动的时候,每天很准时的,你别瞎摸了。”
王雱很满意:“准时的吗?不错,像我!”
司马琰觉得还是少让王雱和孩子说话为好,免得这孩子没出生就学了王雱的不要脸!
不过一个秋季,报纸的发行已然步入正轨,几乎每天都会有朝中要员在上面发表自己的文章,每日清早人手一份报纸逐渐成为朝中百官的习惯。
立冬这天傍晚,天看着灰沉沉的,仿佛要下雨。赵顼屈指一算,今儿乃是王雱在崇文院留宿当值的日子。他用过饭后寻了个机会溜达过去崇文院找王雱说话,顺便谈谈他对报纸上几篇新文章的见解。
王雱正和苏颂讨论着秘阁藏书的编整问题,见赵顼兴冲冲地揣着报纸过来,搁下手里的讨论稿招呼他坐下。赵顼也见过苏颂几回,知晓这也是个学识不错的厉害人,彬彬有礼地向苏颂问好,而后才坐下和王雱讨教起来。
此时官家正要前往皇后处,途中忽地碰上个神色仓皇的小黄门。小黄门管的是内外通传之事,若是宫中妃嫔、皇子公主身体有恙便是由他们去通传和跑动。
官家拧着眉问:“怎么跑得这么急?”
小黄门一看到官家就跪下了,听官家问话更是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官家身边的人斥道:“官家问你话,你抖什么?好好回答便是!”
那小黄门压下心中惊惧,哆哆嗦嗦地道:“皇子生病了,我替他去寻太医。”
官家一听,眉头突突直跳,先着人去传太医,而后才细问是怎么回事。
赵曙从小体弱多病,连受封皇子都是被抬着入宫的,其中固然有他心中抗拒的因素在,但他本身身体不好也是事实。按小黄门的说法,这次就是旧疾复发!
赵曙到底是储君,官家听了心中也着急,带着人径直往庆宁宫那边而去。
庆宁宫那边有高氏在,宫人们倒没显得太慌乱。高氏曾养在曹皇后膝下,与官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