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安石已经养成好习惯:但凡有什么新鲜事,往自己儿子身上想就对了!

王安石问得自然,王雱可不乐意了,什么叫折腾了什么事儿?他可是个正直人,从来不搞事。王雱坚决否认:“我每天都认真练字和背书,什么都没干!”

王安石才不信他。不过他也不急,和儿子一起用过早饭之后就上衙去了。郑主簿和武县尉一直等着王安石回来,听到消息说王安石今天一早到家了,都早早等在县衙里。

一见到王安石,郑主簿两人立即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王安石在告示里头已经讲得很明白,大家可以自愿出钱给水渠、堤堰命名,谁的钱高谁得名字,这些天提着礼物找他们的人多不胜数,有的是想来走捷径的,有的是想探听别家底价的。

郑主簿两人哪里能给人透底?他们自己都不晓得其他人会出多少钱的。总之,这些礼他们收得不踏实,每天都如坐针毡,只盼着王安石快些回来把“百年大计”搞完才好。

王安石也没让他们失望,下乡之后紧锣密鼓地做了安排,做了一溜箱子把大小水渠按照标号排好,愿意出钱的可以把姓名、渠名、堤堰名和报价投进去,全都投完之后立即统计和公布结果,公正又公开,绝对没有走后门暗箱操作的余地!

郑主簿主动提议:“我和武县尉商量过了,把我们家里人也叫上,要是一开始没人投我们家里人先上。”

王安石点头允了。有时候找点托儿炒热气氛是必要的,毕竟不是谁都肯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事实上他们太小看县中富户的财力了,这修渠、修堤堰其实不费多少钱,做好规划只要找人照着图修整堤堰、开挖水渠就行了。等农忙时节一过,县里人力便宜得很,干的又是修渠活儿,农户积极性很高,根本费不了几个钱。

富户们在心里估过价,包吃包喝带薪水都要不了多少!再综合其他人可能会出稍高一些的价钱,富户们投给自己志在必得的水渠时还往上稍稍提了价。

一轮“竞标”下来,县衙收到的买名钱竟比预算要翻了两番,也就是说不用费一分一厘县衙就能把这被吹成“百年大计”的水利工程搞好,甚至还有盈余!

郑主簿都惊呆了。

王安石显得很淡定。没办法,自从儿子每个月都能从方洪那分到一笔不小的钱,他对钱这方面就淡定了很多,甚至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富户们手里有的是钱,缺的是让他们花钱的动力,这次小试牛刀让王安石摸到点门道了。要是这次运作顺利,鄞县的百姓很快会是周围几个县里头最富裕的,只要不是每个人都想着把钱攒起来给儿子娶媳妇,花钱的人就会变多,县里应该会迎来一次小飞跃。

今年修渠,明年可以修路,总之不让钱闲下来也不让人闲下来就不会有错了。这样既可以搞发展,又可以降低犯罪率,一举两得!

钱陆续到位了,王安石紧锣密鼓地把任务安排下去:先是实地考察,修正规划图纸;然后是下乡宣讲,动员农户参与。农户们得知挖渠修堤不仅可以拿工钱,还管吃管喝,高兴得不得了,都踊跃地参与进来。连家中的女眷都被动员起来了,到河边架起大锅给修渠的男丁们做饭这也是有钱拿的。

等农忙时节过去、梅雨季节进入尾声,整个鄞县一下子活了起来。

明州知州想起了王安石递上去的拨款申请,也派了专人下来考察,看看鄞县这边的准备工作做得如何。

上头的人才刚到鄞县境内就看到有不少农户光着膀子干得热火朝天,竟已经动工了!再向边上一个监工模样的人问了几句话,来人这才晓得这监工是某富户派下来的,富户出钱修这段水渠,他们这些当管事的也捐了钱,到时名字会刻在渠碑里哩!

说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