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承认这种事。他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又没去过陈州,也没给狄将军写过信,咋能给他出主意呢?”

韩琦冷哼道:“我记得你与狄将军之子关系不错?”王雱不写信给狄青,也可以让狄咏通过家书给狄青出主意。

王雱被韩琦一双锐目扫过来,只能唉声叹气地说:“我这不是看狄将军闲着也是闲着吗?反正,他也没什么差使要干,我就和咏哥说不如狄将军发挥一下余热,为后来者照亮前行的道路!多伟大!”他义正言辞地说完,又义正言辞地发誓,“我保证,我真没掺和,您看看这什么武学细则,哪是我一个外行能弄出来的!”

他就是提个醒而已,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韩琦见王雱信誓旦旦得那么顺口,也不管他了。反正这厮脸皮厚,做事又油滑,压根不留把柄,等闲还真没人奈何得了他,只管由他闹腾去!

第一零五章

进入七月, 朝廷对官员的考核季又开始了, 各衙门都开始忙碌起来。

王雱他们也将正式授官, 按照惯例,一甲第一名殿试之后就封了个寄禄官,一般是将作丞, 乃是从六品下的官儿;一甲第二名、第三名会授予大理评事, 乃是从八品下的官儿;二甲之后的,一般就是九品之类的了。

所谓的寄禄官, 顾名思义就是按这个官给你发薪水,和你干的活儿没关系。比如状元给你封个将作丞,并不是真让你去将作丞当官, 真正让你去干的叫差遣。

新科进士差遣一般和他爹一样,开局一个某州签判, 状元可以去上郡,两个榜眼可以去中郡或者下郡。至于排名比较靠后的, 则会被安排去基层搞文教工作, 等待任满后转官。

对于王雱要自己去外地做官这件事,许多人都是很不放心的,吴氏甚至问王安石能不能想办法让王雱留京。

往常吴氏要惯着王雱, 王安石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面对朝廷之事王安石则比较严肃:“既然雱儿已经考了功名, 那自然得替朝廷做事。”

吴氏无法, 只能每日翻来覆去, 思虑着儿子独自在外可能遭遇的种种难事。

即便吴氏辗转难眠, 王雱授官的日子还是越来越近了。韩琦还私底下让韩忠彦来问他想去哪儿,上头可以酌情安排安排。

王雱觉着这待遇太好了,他有点不好意思,而后表示自己随便安排个都西京南京之类的就好,方便他回开封见媳妇儿;要是不能就近的话,就给安排个什么广州啊泉州啊,总之就是能玩大船和吃海鲜的地方。

他真够不好意思啊!韩忠彦一脸无语地把王雱的话带回去给韩琦。

王雱正在等待正式授官,苏轼却气冲冲地找上门,和王雱说起一件让他极其生气的事情:繁塔那边有人开班授徒,主讲的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

苏轼一听,年轻人啊,讲学一定挺有意思,当即兴冲冲地过去听讲。

结果苏轼越听越气,越听越觉得这不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而是个七老八十的假学究,满口的尊卑贵贱,说什么天地是平衡的,三纲五常不可逆乱,贵就是贵贱就是贱,尊就是尊卑就是卑!

一旦有人想要打破这个平衡,时局就会动荡不安。

因此我们为了存留心中的天理,应该消灭人的欲望。

苏轼光是转述这些讲学内容,就觉得气得不轻,人生在世,还不能有点追求不成?天理难道就是尊卑贵贱、泾渭分明,永远容不得别人冒尖了?

王雱听着苏轼愤怒的复述,越听越觉得耳熟,这不就是赫赫有名的“存天理,灭人欲”吗?只不过这时候提倡这句话的人年纪应该还小,论据不够充足,苏轼听了都能找到其中一些破绽。

如果王雱没记错的话,这个理念最初是由程颢、程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