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着花样繁多的食堂美食,阅读着印书所每个月定时发售的《国风》,度过了往常十分难熬的夏季。

入秋之后,秋闱迫在眉睫,国子监每日的跑操依然照常进行。在秋闱到来之前,国子监还有一场大考,各个科目都要算上,连平日里非常小透明的算学都要来参一脚,非常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若是今年要参加秋闱的,这次大考算是摸底考兼毕业考;若是今年不参加秋闱,那就不必参加了。

王雱寝室之中所有人都想到这次秋闱试试水,不过有的人都是单纯打算感受感受秋闱气氛,比如宋佑国,他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

毕业考考骑射的时候,王雱又看到了他的新小伙伴狄咏,狄咏正是长高的年纪,瞧着比上回见面时又高大了一些,差不多要赶上他爹了。

狄咏这回是过来给考官当助手的,远远瞧见王雱他们,狄咏朝他腼腆地一笑,笑得周围都熠熠生辉。王雱戳戳站在自己身旁的陈世儒,和陈世儒嘀咕:“这儿又没有小娘子,他干啥笑得那么帅气逼人?”

陈世儒不理他。

王雱转头瞅陈世儒,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快和陈世儒平齐了。看来一年过去,他的身高长势喜人啊!王雱满含喜悦地把自己的发现给陈世儒说了,还得意洋洋地埋汰陈世儒:“你这一年里是不是都没长高,往后我们要是再排队,你可就要排我后面了!”

陈世儒脸色更臭了:“谁能一直长高?”

王雱想到不揭人短的基本社交礼仪,顿时闭了嘴。

骑射课的考核,王雱自然轻松通过。对于和自己合作了一年多的马儿,王雱挺舍不得的,还正儿八经地跑去和它道了个别,才去找狄咏说话。

狄咏道:“没想到你骑射也这么厉害。”

王雱道:“那是当然,就是没打过猎,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猎场玩玩。”

狄咏自然一口答应。

论全面发展,国子监中自然少有人比得过王雱,这次毕业考他全部课业以甲等通过,还没开始考秋闱就先拿了个“监元”。

当然,这监元根本是不作数的,纯粹是国子监里说着玩,陈世儒颇有些酸溜溜地说:“有本事你给拿个解元。”

韩忠彦实事求是:“我们是考国子监发解试的,到时还是我们这些人在考。”

陈世儒嘴硬:“那可不一定,还有一些前些年没考上的师兄今年也与我们一起考。何况我们现在和太学那边是分开考的,太学未必没有更厉害的人,我看子瞻就不错。”

王雱对考不考第一倒没执念,都说他爹丢了状元,现在不还是一样做官?他爹那年的状元现在也一样在地方锻炼,没差。科举就是拿个通行证,踏入仕途之后前程如何全看自己的能耐!

秋闱之前,王雱收到了他爹的来信、司马光和司马琰的来信。司马光父女俩自不必说,信里都是鼓励的话;他爹也难得地讲究起说话的艺术,叫他别太好强,考成什么样都行,反正还小。

王雱很是感动,感觉自己辛苦编出的“沟通教程”卓有成效。国子监发解试一向单独设置考场,考场就在国子监中,环境比别的考场要好多了。

韩宗师和沈括有点惨,得参加别头试。

所谓的别头试,就是考官亲属、学生需要回避考官。这次国子监发解试的考官六人之中,一个是韩宗师的叔父韩绛,另一个论辈分算则是沈括的从侄,都有亲缘关系,他们得去单独的考场考试!

临考前一天,王雱在范仲淹家里吃的饭,范仲淹没叮嘱他什么,表示他只管去考,考没考上都随意,反正也不指望一考就中。

倒是范纯礼自己没参加过科举,一直替王雱紧张,第二天送王雱到考场后才顶着黑眼圈去将作监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