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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得看向他,说是但是真的能放弃得了吗?然而看他的眼神又是真切地坦然,我莫名地想:也许就是这样的人,才会真的敢于销魂金丹,从头来再来吧。
我不由握紧了自己的手臂,看来困在过去的人就真的只有我并且永远只有我了。
我突然觉得自惭形秽,又忍不住怨恨起来。直到出了幻阵,我还是恍惚的。外头日上当头,我却觉得那光刺目无比。我抖了下衣袍,才恍然发现衣服都被湿气浸透,与暖光照在肌肤上的触感所对比,竟是沉甸甸的冰冷。我乍然打了个冷颤,鼻间青竹气味还未消散,我有些留恋地回头,便看身后的石灯已经熄灭,好似从来没有被点燃一般。
哎……怎么说呢,知道了这些,我真的也高兴不起来。我一直自欺欺人地觉得是因为大师兄先喜欢上了高阳青,所以我才没有机会,但其实我一直很明白,问题从来不是大师兄是否心里有人,而在于我从来都不敢将心里所想说出来。
从前不敢,现在就更加不敢了。
我游魂似的走了一会,直到被一个弟子拦住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落星山庄的主院。这时候我一抬头,眼神便和匆匆从主院内出来的朱季天对上。
“你怎么在这?”朱季天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立马跑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快走快走……”
我还是有些恍惚,任凭他拉着我走,我奇怪地问他,“你不是跟着方思甜吗?”
“你还有脸说!”朱季天愤愤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舍身心法是吧?你怎么做得出来!”他一边急急拉着我往外走,一边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她一进落星山庄就被宜山派的人拦住,说她修行禁术!”
宜山派?这又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门派?不过眼力倒是不错,门口那么远也能看出来,想必平时私下里也是见过的吧。
“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人赃并获,当然是被扣押了起来,等候处置了!”朱季天不停叹气,“她为了不牵连高阳青,还傻乎乎地一口咬定与高阳青无关,这傻丫头……”
“不傻,她要实话实说了,那别人才会觉得是她想推卸罪责。”
朱季天突然停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搞高阳青你就去搞他啊,你作弄一个小姑娘算什么!”
我一阵无语,能不能不要用“搞”这个字,很有歧义的。
我甩开他的手,捏了捏被弄痛的胳膊,“什么作弄?我让高阳青欠她这么一个人情,她该感谢我才是。”
“感谢?”朱季天的表情一阵扭曲。
“她确实不知道舍身心法是禁术,即便问罪也是无知之罪,左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反倒是高阳青一定会为此自责。”
朱季天像是被噎住了一般抿住了嘴,又接着问:“她要是说了是要给高阳青的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那矛头自然都转向高阳青,但一本舍身心法而已,其罪可大可小,解释的余地实在太多,根本掀不起波澜。况且……舍身心法是‘摘星子’给的,最终怎么解释还不是得看‘摘星子’怎么说?”
朱季天一脸复杂,“我该夸你考虑良多吗?”
我不屑地看着他,却突然发现他看着我身后脸色陡然一变。不等我回身,凛然的剑气像是掀起的巨浪,以千钧之势拔山倒海而来。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伴随着高阳青的怒吼,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一下跃至空中,低头一看便发现左肩膀已是血肉模糊。我慌忙想要止血,但已经来不及了。当猩红的血液溢出伤口,如齑粉般的黑色秽气也飘到了空中。我大惊:不行,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