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子大退三步如临大敌,嘴角抽抽笑得极为勉强,脚下诡异地一拐,“那个……思甜啊,我们快走吧,不再上去,只怕人家要关门啦。”
爬上山道,山庄正门口更是门庭若市,各个门派的人都有,还有许多是散修,有拿着拜帖的,被恭敬地请进门,更多的人则是等在一旁,报上名号缘由,由门口的一排小厮做记录。
“这么多人,都是来找袁夫人看病的?”方思甜好奇地朝那一堆人张望。
听她说袁夫人,我反应了好半天,这才想起落星山庄的庄主姓袁名长生,师姐无姓,嫁与他便跟着姓袁。袁夫人……我在心中默念,却怎么念怎么觉得变扭,只觉得还是菡初更好听,菡萏拥红妆,初凝玉点清,岂是干瘪的“袁夫人”三字能比的。
“你想什么呢?”摘星子轻敲方思甜的头,“人家堂堂山庄夫人,还能开堂坐诊不成?自然都是下头的门人来看。”摘星子方才不知道晃去了哪,回来时脸上贴了胡子,发髻也换了,衣服还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身后多了一桃木剑,便不再似个落魄书生,倒像是逍遥道士。
他手上竟也拿了一张拜帖。
这或许便是他的高明之处,寻常隐藏容貌的法术会被修为更高的人士识破,而这般大巧若拙的换容手法倒是更容易被忽略。
方思甜挨了一记,有些发愣,直到发现他身上那件熟悉的衣袍才反应过来,想要打回去时却被摘星子躲开,她见摘星子躲到了我身后,不敢多闹,只能气愤地鼓着脸,又眼皮一翻,嗤笑道:“你这又是哪里骗来的拜帖?明明只需拿着云岭的身份牌,整个山庄都可畅行无阻,谁敢拦你?”说罢,她便弹了弹襟前不存在的灰,阳光下,制服上金丝绕成的云纹闪闪发亮地耀眼。
摘星子一脸头疼,“登门拜贴自然是规矩,即便你出身云岭,也不可自持身份任意妄为,你既然穿着云岭的衣服,在外一言一行皆是云岭脸面,谨言慎行四字,你可懂?”他见方思甜仍旧不以为然,便接着道:“你再这般,我就和高阳青告状,把你一路上的种种恶行都告诉他。”
方思甜抱臂冷哼,“我哪有什么恶行?少在高阳哥哥面前抹黑我!”
摘星子贴近我,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无奈地冲他撇嘴,心道:你自己就没个正经,一路上和方思甜打闹斗嘴,毫无威信,现在绕是苦口婆心箴言告诫,方思甜也是不会听进去的。
摘星子密语道:“方才我可打听过了,前几日子有贵客拜谒,身份不明,却是大师姐亲自接待。你让这小姑娘这般大张旗鼓地进去,只怕会引来麻烦。我是不管高阳青如何,但是若是连累到大师姐,我可不答应。”
听摘星子的话,仿佛是知道有人要找高阳青麻烦,然而我似乎并没有将北戕王出现,以及大师兄负伤的事情告诉他,他又是如何得知?
我困惑地看他,他却一副“你瞒不过我”的表情,洋洋得意地在我耳边道:“先前我只以为有人要对你不利,但见你却并不急着将人找出,反而是直奔落星山庄。护送方思甜是一回事,可这般马不停蹄,更多的是为了高阳青吧。还有你从玲珑宝塔中带走的那宗密卷,又是什么好东西?”他又是手肘戳我,让我恨不得立马为他截肢。
我突然问道:“为什么就一定是为了高阳青呢?”
摘星子顿时茫然,“啊?什么意思?”
我不再理他,转而喊住了朝山庄大门去的方思甜。其实摘星子的话不无道理,方思甜确实有些蛮横无理,明明机敏,但却浮躁喜欢逞强,只怕迟早要出事。
我走到她面前,微微敛目,“方思甜。”
方思甜打量我,“做什么?”
“有件事要拜托你。”
方思甜眼珠一转,轻轻皱眉,有些紧张,“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