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吴燚一把抱住横在他与郑夫人之间的身体。
天色渐渐泛青,女鬼眼中的红光像是将灭不灭的烛火,她开始呜咽,像是小儿一样委屈道:“哥哥……灵儿好疼……”她背后已被鲜血浸湿,在那洗得发白的藕色粗布映衬下,愈发鲜红可怖。
没有秽气。
韩文朗果然愣住,眼见着郑夫人再次举起剪子,来不细想便将郑夫人手中的凶器拍开。
郑夫人看着空空的手出神,随即歇斯底里起来,“为什么不让我杀她!她是魔!她是魔啊!”郑夫人拽住了韩文朗的袖子,“你为什么不杀她!为什么!”又忽然神经质地笑出来,“我明白了,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也是魔修!”
韩文朗听得直皱眉,他厌恶地掰开郑夫人,将她敲晕甩给那仅剩的家丁,又转头看向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那地上被污血浸没的人皮下面还些许人骨,点点白色的蛆虫蠕动着。我回道:“其实这位公子三个月前应该已经过世了。”
吴燚突然抬头。
我瞟了一眼,继续道:“他身体里感染了‘浣纱’。”
韩文朗:“你是说浣纱西施?”
我有些哽咽: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放过西施啊。
浣纱之所以叫浣纱,便是因为它原型好似一层薄纱,体积微小,常通过七窍或伤口潜入活物体中,蚕食宿主五脏六腑,慢慢长大,最终将宿主蛀空,像一层纱衣一样附着在表皮之下,最后破壳而出。
“可若是中了浣纱西施,三月之前他便该不能行动,这与他昏迷的时间不符。”
是了。浣纱无法操控模拟宿主行为,宿主一旦气绝,即便浣纱还没“吃完”也只能换下一具身体。
白天我就发现了这个情况,便不得不在意起来。毕竟浣纱蚕食悄无声息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以为你所见的是活物,其实它极有可能已是一具空壳。
我蹲下身观察那滩脓血,正欲伸手。
“别碰!”
那声音清亮,接着一道白影便从天而降。
我看到白纱幕篱缓缓走来,一怔。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但我又说不清是什么不一样。
院中又突然涌入一群人,有几个拿着木桶,二话不说便拿着水瓢往我身上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