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怎么得罪了郑家,非但人被捉了去,现在连屋子也被烧了,他不是和郑少爷关系不错么?”

矮胖汉子一边抹药,又一边叹气,“哎……我早就告诉吴小子,不要和那姓郑的来往。吴小子自己睡在义庄做死人生意,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介意,那些富贵人家的可就不同了。虽然吧……郑少爷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但到底,郑少爷和我们,一个是天上,一个啊……是地里头,命不同,怎么能凑一块?我劝了多次,可他偏不听啊,你瞧,这不就出事了吗?”他又懊悔地捶胸,结果又把自己捶地一阵咳嗽。

我瞥了他一眼,便将他手里的药罐那走,“你这么精神,还是先把药给他上点吧。”

那黝黑汉子一听,又摆手,“我无事,还是王哥先吧。”

“这怎么好意思!”矮胖汉子立马变脸,“大夫,你先治他,你看他这腿,可是挨了一大棍子!”

那两人又互相推脱起来,我见了眼烦,便转头对渔夫道:“此人的外伤我差不多处理好了。”我从药箱里拿出手绢擦手,“要是发高热,就给他煎这副药,别的……也就看他今晚的造化了。”

渔夫接过油纸包,又是千恩万谢。我看着天边火光渐小,几个灰头土脸的汉子都累得摊在了地上,浑身都是热汗。

我又拿出些许烫伤膏一同给了渔夫。

“李大夫,要走啦?我送送你啊!”矮胖汉子见我要走,又一瘸一拐地跟来。

我摇头,问:“你知道吴妹妹去哪了吗?”

糟心的事永远都是一茬接着一茬,就像我早上刚耐着性子把吴燚捞出来,结果发个呆,吴燚这小子便又进去了。所以我忙这个一通到底是干什么?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把这里头的人都杀了。

废物。

真特么废物。

跑路都不会跑,长两条长腿有什么用,不如割了。

我看着郑府紧闭的大门,恶狠狠地扒开衣领我不是要脱衣服耍流氓。我在脖子边摸了摸,指尖一弯,带出一绸缎状物,颜色红艳似血,轻薄恍若烟云。我捏着那绸缎,感觉到身体中细密的痛顺着脊椎冲入后脑,我深吸一口气,闭眼便是用力一抽。

当我再睁开眼,人便悄然升至上空。整个郑府都在脚下,灯火通明。红绸变成了一件硕大的披风将我整个人围住,我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好像变成了一缕魂魄,便轻飘飘地落到了最为明亮华丽的院子。

我落在了正厅的窗下,手刚一按向窗沿便像沙一样散开。

“啧”我看着手,握紧又松开,然后再次按住窗边,窗户悄然露出一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