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了，我突然有些害怕。

我不再了解他，也就无从对付。

我戒备得看着他，他又抬手安抚道：“我不是想拦着你。”

“那你想怎样？”我问。

他沉默片刻，纱幔轻轻晃动，好似有些不安，“我这么说也许有些突兀，还请你不要介意……其实……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我略微挑眉，稍作惊讶，其实内心有一刻像是被雷击中，翻江倒海。

他认出来了？

不，应该不是。

若是认出我，不该是这个反应。

我回身看吴燚走得艰难，似乎腿脚也出了问题，便回过去搀扶。吴燚避了避，又被我一把拉住，我警告地看了一眼他，又转头对高阳青道：“我虽与道长从未见过，但既然道长觉得我眼熟，那便是有缘，如此，未尝不可作旧相识，今日一见，那便是久别重逢了。”

“久别重逢……”高阳青呐呐重复，似乎将这四个字在心里反复咀嚼，又欣喜道：“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妙也。”

我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恶心巴拉的，心里奇怪道：高阳青从一个愣头青成了文青，怎么杀伤力反而与日俱增了呢？

高阳青接着又开口道：“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我心头一凛，不知他要问什么。面对现在的他，若是我说假话，也不知能不能糊弄过去，我突然有一点慌，但还是默默点了头。

“此地可曾来过一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这话题转跳得略快啊。

“对，他叫摘星子，大约打这么高，眼长，嘴小，脸上有些麻……”他比划了几下，试探地看我。

我脑里回想一圈，心又沉了下去。我面露茫然地看他，笑答：“不曾见过。”

第34章 第三章

03

高阳青将我和吴燚送出了府，随后吴燚又拖着一身残疾离开，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佯作没看见，又慢悠悠地回了下渔村。

下渔村乃是上瑶城下一个最破的小村落，茅顶土墙，连个像样的篱笆都没有。翻过一个小土坡便是乱葬岗，要不是因为此处的河水流速正适合捕捞，寻常人根本是不愿住在这里的。

我回去时刚好是饭点，附近认得我的居民见了我纷纷送了我些许腌菜鱼干什么的，等回到我那小小的破土屋，怀里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我看着一桌的东西，心里不得意是不可能的。

试问哪个当大夫的不想被病人感谢呢？

我开心了片刻，又把东西一一收好，放入角落的巷子里，坐了在桌边思怔片刻，便掏出一个布袋便往地上一丢。

我问：“还有两日，白虹剑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角落里响起一阵闷哼，接着一人扒住了桌沿站了起来，“哎哟，哎哟……我的老腰……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我看着他脸上的麻子，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我对你还不够温柔？”

曾经的朱季天，现在的摘星子，顿时一脸惨白，“你的温柔太过特别，我只要一般人的那种便好。”

我暗暗冷笑，指尖一转便拿出一枚小指粗的银针把玩，“快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能算到大约的时间，但你要我说出具体的，我可真的做不到啊……”朱季天一脸苦相，看着那银针，又狠狠打了个冷战，“也可能白虹剑已经出现，不过是你没发现……”

朱季天越说越小声，我抬眼看他，他便立马噤声。

我不屑地看着他缩头畏首的模样，“那你说，白虹剑在哪？”

朱季天委屈道：“这我也说过了，‘看得见却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