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发现他的右手满是鲜血,沾了雪,淡色的血水便淌了一地,掌心赫然有一道刀伤,伤口被雪水泡开,皮开肉绽,深见肉理。
我顿时惊愕,这伤口,看上去怎么像是自己划的?我欲抓起他手腕细看,谁知刚一碰到他手,他便突然惊醒,狠狠反握住我的手腕,眼中惶然无措,见了是我,又是茫然,“怎么是你?”
我一阵无语,当然是我,难道还能是大师兄不成?
我忍着手腕巨痛,撇头示意他看不远处的仙草苑。他看了眼收回视线,略微定神,又扶着额头,似乎头痛得厉害。“我怎么在这……”
我哪知道。
我沉默着低头看他的手,这伤口这么深,也不知道他做什么要割成这样。他刚才一用力,伤口崩开又开始流血,不一会血便在我的袖管上洇开。
别啊,这地方没洗衣液肥皂什么的,血迹好难洗的。
我拍拍他手背,他倏地松开,看着那一手血,又愣愣出神。
可别是使了什么禁术吧。我想起之前高阳青在钻研的招魂令,那也不过是将死去的游魂召回好让其往生的咒令,也用不着动刀见血啊。
我暗暗观察,心道高阳青作死的本事只有我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现在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又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我若是直接问,他定不会说。
于是我按下心中疑虑,只是默默握住他的手,给他包扎。出来得急,也没带药,是不是先该带高阳青去仙草苑?可是竹松道人又命令禁止高阳青进去。
我正拿捏不定,草草在他掌心打了一个结,他突然收掌,将我的手握住,我看了他一眼,便听他道:“我见到我父亲了。”
叔父?高阳氏除了他不是早就全军覆没了吗?
我问:“真的?”
我望向高阳青,那眼神是笃定的,但又藏着别的什么,像是一团黑色的漩涡,直把人搅进去。我心里惊诧,却只道:“那不是好事?”
高阳青沉默了会,看着我,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声音低沉悲怆,“他成了食肉鬼,神魂恍惚,差点没认出我……”
我下意识想咬自己的舌头。
他依旧盯着我,目光灼灼,似乎要将我刺透,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半晌,他才哑声道:“他让我小心大师兄。”
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冷气刺入肺中,我心里像是被投入了重磅炸弹,因为太过震惊,四肢都隐隐作痛起来,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凌乱道:“……什么小心大师兄?你可知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