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想查只怕更难。往事已过,一切早成定局。若说他奋力一搏,我看也不过是心存侥幸,想去赌而已,他到最后不还是遂了他师父的愿?入无情道,便是他的天命,他若是早早认清了,不去招惹菡初,那我还能勉为其难地欣赏他。”
大师兄说话都半真半假,但是此刻却是听出了几分真意。我不由奇怪道:“欣赏认命之人?”
“非也,我欣赏的是始终如一,但凡决定,便贯彻到底,绝不会反悔之人。游一杰现在只是没有办法,才修了无情道,若是他一开始便选这条路,贯彻始终,以身殉道也不悔,即便遇到了菡初又如何,南山或可移,此心永无变,那我便会敬佩他。而同样的,他若是非菡初不娶,方头不律,哪怕用了非常的手段,那我也会认同他。”
他所说的好像确实有理,但言辞之中似乎又有他意,未等我细品这段话,大师兄又莞尔道:“只可惜,能做到如此的人实在太少了。”
我目光一下与他撞上,只听他道:“我原以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突然懵了一瞬,“原以为?大师兄是觉得我会为了某件事某个人而不择手段吗?”
“我更愿意称之为矢志不渝。”大师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和润如玉,可是我知道,他眼中的笑并未达眼底。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开始,但你对于李默的执念着实让人惊讶。比起知道自己如何而来,得知自己与神魔有怎样的牵连,李默到底是怎么从你眼皮底下消失反倒更让你在乎。”他朝一旁的坐塌走去,挥袖一坐,神情自若得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从那时便觉定不杀你了。”
我以为除了李默的事没有什么能再动摇我,可当我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刻。“我倒以为是那一声‘哥哥’,才让你放过了我。”
“你那时候那么小……”大师兄弯着眉眼,像是回忆什么美好过往,“我若怜惜你,又怎会放你与异魂共生?我不过想看你会不会变成他。毕竟在遇到李默之前,你那么像他……”
他声音近乎呢喃,目光迷离飘向别处,“后来你执着于李默,即便他是魃,即便他效力于魔修,你也不放手。抛却道义天理,打破冥河规界,也不惜要与他绑在一起,拖着他走下去……这是凌霄没有做到的事情。”
听他呼唤那个名字,我的心神还是为之一动。凌霄,云岭山脉之前的主人,大师兄名字似乎也是这个人赋予的。关于他们的记忆,我从未获得过。但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使得我即便在这一刻也无法憎恨大师兄,“我自当你洒脱超然……想不到你却有这些想法,竟还为此自饰多年。”
他自嘲地一笑,转过头看着我,“有时演久了,我自己也会信,信自己洒脱,说放下便放下,可我若真是如此,又怎么会化作投影再度入世呢?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一缕执念。我为此而诞生,怎么可能放下。”
他直直看着我,日光透过窗棂落到他肩膀,仿佛他还是那丰神俊秀,温润静雅的云岭大师兄,但他的眼神是冷的,像是出鞘的利刃。“你执着于他,执着于让他按照你的意愿而活,那么现今你为何在此?为何反倒听了他话?为何……向他妥协了?”
“你怎么知道”我脑中像是被雷轰过,又立马想到我离开之前菡初师姐给李默看诊过,在那之后……是菡初师姐和他说了什么?
看着他,我心中并不惧怕他的杀意,只留有几分可惜,但我实在讨厌他此时的眼神,便警告:“你觉得事到如今,你还能杀得了我?”
“我确实做不到。”他漠然道,“但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你说是吧,念芃。”
当念芃出现在书库的门口,我脑中空白一片。
念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该守着冥河,防止神魔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