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爹拍了拍我肩膀，沉声道：“罢了罢了，负剑必远行，你且好好修行吧。”他话虽然这么说了，但眼底还是难掩失落和不舍。

有一瞬间，我就想不走了，管他什么云岭，管他什么竹松道人，管他什么祖师爷降罪，我就想留在这里，陪着他们，哪也不去。

我胸口闷闷的，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敢说出来。回过神，便对上娘发红的眼眶。

“娘？”

我娘将脸侧到一边，掏出手绢拭泪，道：“娘没事，娘就是高兴。我儿出息，娘高兴。”

“怎么突然哭哭啼啼的，给谁看啊？你让孩子怎么办？”我爹也不自然地揉着鼻子，他嘴上说得嫌弃，却还是抓过我娘的手绢给她擦起来，眼看场面控制不住，又回头催促我，“快走吧，你朋友不是还等在外面？”

我匆匆出了门，快步走向高阳青。只见他还是如来时一般站在巷子口，怔怔地朝里面不知道在看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回身看去，只见黑黢黢的巷子被两盏红灯笼照亮红灯笼还是我今早挂上去的，上面还写着两个李字，一个行云流水，苍劲有力，另一个虽然形似，但却略显无力。

门吱嘎一身打开了，一人端着一个木盆，哗得一声将水倾倒在了石板上。

我爹见我们还在巷子口，咧开嘴笑了起来，站在石阶上冲我们挥手。

高阳青倏地站直了颔首回礼，再抬头，眼睛似乎被那灯笼的光染上了一层缱绻的红，浮光闪烁，只听他轻声喃喃道：“真好啊……”

我突然心里五味陈杂，喉头发紧，有什么就要从胸腔里挣脱而出，我转过头不敢再往巷子里多看一眼，我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用喉咙发出一个沉闷的鼻音。

“……嗯”

第13章 第十三章

13

我俩一同回了云岭，高阳青一直跟着我到了仙草苑边界，才怏怏离开。

虽然已是冬季，但后山的古木依旧繁茂，像是巨大的伞撑起一片天地，有些许细雪偶尔漏过缝隙飘落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积雪。我顺着石阶拾级而上，一抬头便能看到不远处掩映在一片葱翠中的仙草苑。

离门还不到十阶，便隐隐听到篱笆后传来两个声音。

“我都说了不急，你偏不听，你看，人不在吧？”

“你说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怎么会，你别乌鸦嘴。”

一个声音粗犷，一个则更显温吞。我听出了是谁，便走上前去，喊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四弟！”

两人同时回头，面露喜色。

大哥笑呵呵地走来，轮起他壮硕的手臂就往我肩膀上拍，“四弟，恭喜啊！”

我被拍的几乎趔趄，好在二哥及时扶住了我，还顺手挥走了我肩上的碎雪。只听他缓缓讲道：“我们前脚走，你后脚就出事。你向来很乖，却不想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大哥听完，两眼一瞪，“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古际遇多波折，哪有人一生平坦的？”

二哥眉头低敛，本就是细长的眼，这么一看更显得有些阴柔。他虽然低着头，嘴上却不服输，“仔细也是你不注意，平日里总让四弟帮你抄书，他又素来喜欢记东西，才将那溢气丹的方子抄了下来，被人抓住了做文章。”

我无言地笑着。

这缓缓一刀，捅得大哥哑口无言，又想不出什么话回敬回去，只能抓耳挠腮尴尬得岔开话题。“四弟啊，你的东西大哥都给你拿来了，你看看有什么缺的吗？”

大哥将肩上的布包裹递道我手里，我一掂便发现重量不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