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等他洗完脸,用洗脸水洗了手,说:“洗了脚要是懒得倒水,明一早起来再倒。”

他说完,见天黑了,就进堂屋,将堂屋门关上,这才进了西屋。

裴有瓦已经躺下了。

陈知一边脱鞋一边说:“明天早上杀只鸭子,上回炖了老母鸡,这次换换口。”

“知道了。”裴有瓦打着哈欠应了一声。

陈知躺下后,琢磨一阵又说:“过几天到了大集上,还是买两只乌鸡回来。”

“行。”裴有瓦附和道。

乌鸡吃了有好处。

乌鸡汤和乌鸡肉专给长夏吃好了,这东西比老母鸡贵,他们几个不生孩子不坐月子,吃什么乌鸡。

裴有瓦乏意上涌,不过想起一件事,说道:“舅舅家那边不是有养鸽子的,回头你去买两只鸽子,鸽子汤也是好东西。”

陈知说:“对,怎么把这个忘了。”

他俩说的舅舅家是窦金花娘家。

陈知又道:“后天一早你不是赶车,正好顺路,载我到窦家村村口就行,我自己走回来。”

“好。”裴有瓦应道,意识渐渐模糊了。

陈知不再出声,在心中盘算一番,也闭上眼睡了。

这次裴曜走之前,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买些好东西给长夏补补。

头一回给这么多钱,陈知知道,儿子卖螃蟹确实赚了一些,就没推辞,收下了。

给钱之前,裴曜和长夏商量过,他俩在家住,成亲后没怎么给公中交过钱,都是拿在自己手里。

这回长夏有了身孕,吃喝比之前开销大了些,鸡蛋都经常吃了,买肉什么的,也都要花钱,怎好光吃不给钱。

他俩手里已经攒下十几两,除去裴曜要带走的七两,还余九两多。

既然要给,少了没意思,自家人,又不防着谁。

给五两,长夏没有任何异议。

和府城不一样,在家里菜蔬和粮食不花钱,五两银子只买肉吃,怎么都够两三个月使的。

至于裴曜带走的七两,是为买铁和颜料,蟹青色的颜料不便宜,他打机括用到的铁也不多,但这两样都挺费钱。

即使木头比这两样便宜,也得先花钱买,都是成本。

他如今会做大螃蟹了,一只下来,光本钱就要一两银子。

想着师父自己一个月不过做一两只螃蟹,赚一点吃喝,再把自己做木雕的成本包上,就得多掏钱。

拜师只备了束脩六礼,孟叔礼倔强,没要银钱。

传艺后,不但管吃管住,裴曜做出来的螃蟹拿去卖了钱,他也没要。

裴曜嘴上没说,但他知道,像这样厚道实在的师父,是十分难得的。

既然他做的螃蟹可以自己卖钱,不用上交,便同小老头说了,以后的各种成本他自己去买。

孟叔礼见他不是商量的语气,已决定好了,况且本钱确实不算便宜,就没说什么,带他去购置了一回,认认几个店铺的掌柜。

要是做一只买一点,实在太麻烦,裴曜就多带了钱。

这七两的开销,只要把螃蟹做出来,赚得会更多。

也幸亏他手里能掏出这个钱,不然还得问家里要。

长夏洗过热水脚,躺进被窝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远在府城的裴曜也正好吹了灯睡下。

他在府城不用干农活,也不用想着喂猪喂鸡鸭,但一天下来,也忙个不停。

习惯早起,早食得吃,他从家里带了蒸好的糙馒头,比外头买着吃更划算,因此要点火烧锅。

上午要削螃蟹练手,尤其蟹腿,想要做得越来越好,势必要多练。

下午要捶打铁片做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