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陈知几人陆续回来。
一看见儿子,陈知笑骂道:“狗鼻子一样,闻见肉味就回来了?今天煎肉片吃。”
他喜悦不已,又问:“知道了?”
裴曜点点头:“嗯,长夏跟我说了,刚一月有余。”
“真是老天保佑。”陈知笑着感叹道。
比起他和裴有瓦,儿子今年才十八岁,明年娃娃生出来,不过十九岁,长夏到时也只有二十二岁。
对他们家来说,也算早早得子了。
只盼着这一胎顺顺利利,往后,或许生养会更容易些,能再得一两胎。
“阿爹,后边没多少重活了,让长夏多歇歇。”裴曜说道。
陈知拿起一个野澡珠搓出白沫子,白他一眼道:“用得着你说。”
长夏在旁边小声说:“我这几天就做做饭,煮煮猪食,猪食桶都没提。”
窦金花笑眯眯说道:“你阿爹心细,旁的活再不让长夏做。”
裴曜笑一下,说:“我知道,就提一句。”
晌午围坐在一起煎肉吃的时候,人齐全了,一家子都很高兴。
往常吃饭,长夏都是等大人先动,这回肉一熟,不但阿爹阿奶先给他碗里夹,裴曜更是先紧着他吃,自己都没吃几口。
他往裴曜那边侧了侧头,小声说:“你吃你的,我碗里够吃,自己也能夹。”
裴曜这才夹了两块肉自己吃。
吃过饭,长夏收了碗筷进灶房刷洗,陈知挽起袖子在一旁案台上给猪剁冬瓜。
院里,裴曜拿了鱼篓子和小渔网,走到灶房门口,正打算说一声,就看见裴灶安从杂屋出来,手里拿着鱼竿。
祖孙两个看见对方,都笑了一声。
裴灶安问道:“你做什么去?”
裴曜说:“去山上找白鱼。”
裴灶安点头,说:“阿爷去河边钓鱼,要是钓到鲫鱼,给长夏炖了补身子,你一说白鱼,确实是这个理。”
他们这儿的山溪里有一种不大的白鱼,炖汤很鲜美,鱼刺只有大刺没有小刺,鱼肉嫩极了。
对有身子的人来说,又补身又滋润,因在较深的山中,有时还寻不到,市面上卖得挺贵,一斤就要二三百文。
“阿爷你去钓鱼,要是找不到白鱼,有鲫鱼也不错。”裴曜说着,冲着白狗吹一声口哨。
白狗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跑来,他弯腰揉了揉狗头,和灶房里的陈知长夏道一声,就带狗出门了。
“找不到就早点回来。”长夏匆匆出灶房,在后面说道。
不然要是太阳落山了,在山里不好行走。
裴曜回头,笑着朗声答应:“知道了。”
·
裴灶安收拾收拾,拿着家伙事,戴上斗笠,哼着戏里的词和调,唱一句拉长调子的“人生得意”,优哉游哉出了门。
自从长夏有了后,因月份小,不好张扬,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实在高兴,就要有重孙了。
因此每每出门看见村里那些老头,他打心底生出一种自傲,甚至瞧着有几分目中无人。
老头们都不知他有什么可牛气的,骂他越老越作怪。
裴灶安有喜事说不出,但心里高兴,即使挨了骂,也不同任何人计较。
·
裴曜今天的运气不错,带着狗在山上两个时辰,回来时鱼篓湿淋淋的。
他把白鱼倒进旧木盆中。
鱼儿甩尾,水花四溅。
长夏很快看清有六条小鱼,最大的不过他手掌那么长。
裴曜说:“用渔网拦下后,太小的我没要,那么一丁点肉,吃起来没劲,还是这几条大的好,正好给你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