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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裴曜和裴有瓦套了驴车,牵出门后,长夏和陈知坐上去。
今天四个人都穿的好衣裳,一个补丁都没有。
长夏和裴曜更是穿着平时不怎么上身的长衫。
人靠衣服马靠鞍,他俩年轻,模样都不差,长衫一上身,无论身板还是脸蛋,越发显得俊俏。
毛驴载着人和酒水礼物,啪嗒啪嗒往前小跑。
窦金花和裴灶安年纪大了,有辈分在,只等子侄外甥来看望,哪用往外跑。
这回孟叔礼来了,更不会出去。
裴灶安心热,一大早见老孟起来了,就带上人往河边转悠,还带了钓鱼竿和鱼篓,在河边找了处地方,挖了些蚯蚓做饵。
一个是带老孟消遣消遣,另一个是为中秋当日钓几条鱼。
孟叔礼坐在河边石头上等着鱼儿上钩,兴致盎然。
比起跟裴曜的互相不服气,他和裴灶安年纪相近,倒有几分投趣。
他以前在府城城郊也会钓鱼,只是这几年不大钓了。
风将河面吹得荡出一圈圈涟漪。
仲秋的晨风偏冷,不过还没到寒意渗人的时候。
一条小鱼上钩,两人哈哈大笑,也不为鱼的大小,就是高兴。
和往年一样,陈知几人先往老舅和老姑家送了礼,因去年是在老舅家吃的,今年就在老姑裴柴安家吃了顿饭。
等他们回来,已过了晌午。
有窦金花在家做饭,不用担心孟叔礼和匠人们的饭食。
一进门,长夏就看见矮缸里有不少活鱼,刚一靠近,就有鱼在里头摆尾扑腾,水花乱溅。
他往后退一步,问道:“阿奶,哪里来的鱼?”
窦金花笑眯眯的,说:“你阿爷带着你师父去河边钓的,听你阿爷说,小的丢回河里了,就留了这些,十几条呢,那几条不大不小的,正好曜儿在家,他最爱吃清嫩的小鱼。”
“嗯。”长夏点点头。
这回裴曜在家住得久,有这些鱼正好,可以天天给他蒸着吃炖着吃,解解馋,也补补身子。
长夏张望一眼,又问道:“师父他们不在家?”
窦金花说:“又跟着你阿爷出去了,说要上山找野蘑。”
原来是这样。
“在府城时,师父没事了就出门闲转。”长夏说完,看一眼陶盆里的螃蟹。
他随手拿了根细木棍这个戳戳那个戳戳,见都活着,就放了心。
不然这么大的螃蟹,花了不少钱买的,要是死了,真是太可惜。
昨天从杨丰年那里拿了两条鱼,杀了后掏出来的鱼脏剁碎了,喂了螃蟹。
听师父说,这东西吃得杂,草也吃肉也吃,要是想养好一点,不能只给吃草。
之前裴曜也跟他说过,在府城养螃蟹时,会上肉铺买些带皮的边角肉,剁了喂螃蟹。
他正欲收起木棍,不想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用钳子夹住了木棍。
窦金花以为他在玩螃蟹,笑得一脸慈爱,背着手围过来,说:“上午你阿爷他俩从河边回来,挖了些蚯蚓,还摸了些小螺,已经喂过螃蟹了。”
螃蟹要留到正日子那天吃,多少得喂点。
长夏提起木棍,大螃蟹没松钳子,被提着出了水。
他眉眼轻弯,说:“脾气真不小,夹住就不放了。”
说着,他往一旁没人的空处,用力甩了甩木棍,大螃蟹挂在底下直晃,松了蟹钳,正好又掉进水里。
水花飞溅,很快平息下来。
日子过得很快。
孟叔礼跟着裴灶安钓钓鱼划划船,又上山摘些野果,采些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