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樱桃熟了的那会儿,裴曜接他到府城住了好几天,不但吃了新鲜樱桃,还吃了好多樱桃糕。
回去的时候买了六封,不但自家吃,也给舅舅家姑姑家都送了。
长夏进柴房一看,就朝外面说道:“软柴不够了,一会儿留神听着,看有没有卖柴的。”
裴曜正在摇辘轳打水,说:“好,知道了。”
两人一进门就忙碌,该打水打水,该扫院子扫院子,等裴曜坐在屋檐下烧起小火炉捶打小机括,孟叔礼背着手就回来了。
长夏坐在井旁洗衣裳,听见动静抬头。
孟叔礼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说:“吃吧。”
火势刚起,裴曜一时腾不开手,就喊长夏先去吃。
长夏擦擦手,来到石桌旁,打开油纸包一看,是金黄的炸油糕。
还很热乎,他拿起一个,吹了吹才敢咬,外头酥酥脆脆,里头是滚烫的红糖馅,甜滋滋的。
糖贵,油炸的东西也不便宜。
裴曜用小锤子捶打几下,抬眸问道:“什么馅的?”
“红糖的。”长夏答道,眉眼轻弯,显然吃高兴了。
在家顶多吃一两块冰糖解解馋,糖水也不是经常喝,对甜味的东西,他向来喜欢。
裴曜看一眼往堂屋走的驼背小老头,笑了下,心道喊长夏来劝一句还真没错。
他一个人在这里时,哪有油糕吃。
第97章 · 第 97 章
见太阳大了,长夏抱了被褥出来,搭在木架上晾晒。
见孟师父背着手又要出门,这次腰里别着酒葫芦,一看就是要出门闲转。
长夏说道:“师父,我把你那边的被子也拿出来晒晒。”
“嗯。”孟叔礼应一声,就出去了。
长夏进了东屋,把炕上的枕头被褥都搬了出来。
比起原先乱糟糟的院子,东屋从他第一次和裴曜进来扫洒拾掇,就发现没有多少杂物。
除了各种箱子小柜木头匣子多一点,凌乱放着,这里摆两个,那里摞三个,地上倒是没有木屑炭灰什么的,还算干净。
或许是在收徒弟之前,找人扫了,连炕上的被褥都崭新干净。
将被子展开搭好,长夏看看院里,再没别的要做。
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动,他来到裴曜旁边看了一会儿。
小火炉里的火苗呼呼呼燃烧,用的是好炭条,耐烧,火温也高。
站在旁边就觉得小腿被烘热,更别说已经坐在火炉前许久的裴曜。
见他脸上汗水一直滑到下颌,滴落在地上,前心后背的衣裳也都濡湿一片。
长夏掏出手帕,尽量不挡住裴曜眼睛,帮着擦了擦汗。
裴曜抬头,说道:“这里太热,你去旁边坐着歇歇。”
“嗯。”长夏离远了一点。
和家里不一样,孟师父这里什么都没养,既无鸡鸭,又无毛驴牲口,不用打草喂食。
因院里铺了石板,没种菜的地方。
院墙下倒是有一点地方,但墙根下不好种菜,不然成天浇水,对墙基不好。
听裴曜说,巷子里有两户人家,在城郊还有几亩田地,佃了出去,一年收点粮租,不用买着吃面。
孟师父没有田,好在有那间铺子,从今往后每年都有租钱收。
长夏去酱油铺子看过,生意还真不错。
原本空荡荡的门面摆了许多酱缸,一进去就一股子浓重的咸酱味。
他暗自想,生意好就能长久做下去,如此一来,孟师父能一直收租钱,就不愁没有吃喝。
不然的话,自己不种菜不种粮,全得买着吃,要是没钱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