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不忙,夜里裴曜贪欢,放纵了些,力气又大,好在没有太过分,他早上还是起来了。

听到飞鸟振翅的慌乱动静,他回头看了眼。

一群山雀从树冠中呼啦啦冲出,飞上高空。

山林安静下来后,听见裴曜喊他,他高声应道:“我在这里”

很快,一个身影从林中出来。

裴曜大步上前,竹筐外用草绳挂了两只山雀,随着他走动一晃一晃。

这是给狗打的,回去了随便煮煮,熟了就给它俩吃。

两人挖完这一片的车前草后,继续往前走。

山中静谧,太阳从树叶缝隙间照下。

伏倒的枯树上生了大片苔藓,看起来毛茸茸的,是清新的青绿之色。

前几天下过雨,地上低洼处积留的水尚未干涸。

长夏一抬头,就看见一株老树上长了许多厚实的黑木耳。

就是有点高。

他伸出手指示意裴曜去看。

两人在附近找了几根长长的树枝,只把靠下的木耳戳下来。

裴曜上前,用脚踹了几下树干,见稳稳当当的,没有腐朽,就挽了挽衣袖。

长夏绕着树看了一圈,说道:“没有蛇虫。”

“嗯。”裴曜应一声,拿了小铲子,手脚并用往树上爬。

长夏在底下看着,高大的少年腿长胳膊长,身形灵活,三两下就上去了。<br>

他眼中露出一点亮亮的笑意。

见裴曜到了上头,用铲子铲木耳,连忙往后退了退。

木耳连同木屑碎渣簌簌掉落。

等裴曜铲完后,长夏才往前拾捡。

裴曜从树上下来,一边拍打身上蹭到的灰,一边说:“要是摘到大点的香椿芽,回家炒鸡蛋吃。”

“好。”长夏答应着,捡起地上一大块木耳,掐掉根部的木块,这才丢进筐子。

等到了一处阴坡,看见一片绿油油的猪婆奶,两人再顾不上说话。

正月底母猪下了猪仔,八只都活了,那会儿给老母猪吃的猪婆奶根是去年秋天晒的干货。

比起其他野草,车前草和猪婆奶两样都算是药材,这几天陈知让他俩多挖点,猪吃了有好处。

竹筐满了后,两人背起沉甸甸的筐子往回走,半路遇到一处清澈的山溪。

长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脏污,便说道:“洗洗手。”

裴曜也受不了手上青黑的草汁,他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野澡珠树,只得作罢。

两人卸了竹筐蹲在水边,撩起水搓手。

长夏正洗着,手忽然被裴曜捉住。

大手掌心带着粗糙的茧子,指腹也完全不柔软,就这么搓着自己手指上的污迹。

长夏从来都是自己洗手,从没这样过,愣了一下。

他知道裴曜爱干净,自己的手太脏,下意识就想抽回,小声说:“我自己洗。”

谁知裴曜一下子攥紧,抬眸不满道:“躲什么?”

长夏还没说话,他佯怒道:“你力气这么小,搓半天还要我等你吗。”

只是草汁和土混在手上,不是什么难洗的东西,撩水搓搓就干净了,再不济扯几片草叶搓一搓刮一刮,也能干净。

长夏张了张嘴,又觉得自己说不过裴曜,只好一声不吭。

他低头看着,见裴曜随手拔了根较硬的枯草枝,连指缝里的泥都挑了出来,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裴曜确实爱洁,也细心。

彻底洗干净后,长夏还没收回手,就见裴曜看一眼他双手,嘟囔道:“不好看。”

长夏愣愣的,眨了下眼睛。

下意识的,他看向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