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屋坐了一阵子,窦金花就催促儿子去躺躺,好生歇息歇息。

虽然还是白天,不过陈知还是喊长夏烧了水,让裴有瓦泡泡脚,更舒坦些。

西屋门关上了,其他人也回了房。

裴有瓦从怀里掏出荷包。

陈知打开数了数,又摸了钥匙,打开大柜,从里头掏出一个大钱袋。

他坐在炕沿,把大钱袋打开,笑道:“上月末,裴曜和爹去镇上卖了一头猪,那会子价钱好,一斤生猪十三文,今年猪养得也好,正正好称了一百九十斤,统共是二两四钱七十文。”

“猪价跌跌涨涨,听人说,这几天又是十二文了。”樾夏朸格他絮叨着,又道:“那四钱七十文我没放进来,娘前段日子腿疼,去抓了几贴药。”

裴有瓦一边泡脚一边听,回到自家,只觉哪里都舒坦了。

家里今年养了四头猪,老母猪不算,体型小的那只自家留着吃,还有一头,赶着年底前去卖。

有时年前的价最高能到十四文,不过相应的,屠户卖出来,一斤肉的价钱就更高。

大钱袋里,借给裴有糖五两后,还有十二两碎银。

后来卖了干银耳,得了六钱多,又陆续卖了别的药材,还有柴火、干菜什么的,一些做了平日的嚼用和一些人情往来,不过还是攒下了一两。

再加上猪钱,还有裴有瓦今天带回来的三两六钱,共有十八两六钱。

这些都是能攒下来的,不用放在平常开支中。

算清之后,陈知心里一下子踏实了。

裴有瓦刚回来的这几天,家里换着花样做饭,有肉有细粮,白米粥白米饭,还有白面条等,顿顿都吃得不错。

这天晌午。

收拾完案台,长夏解了襜衣挂在墙上。

他出了灶房,见东厢房门开着,说道:“裴曜,猪食已经舀出来了,晾一下就能喂猪。”

“知道了。”裴曜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听见长夏的动静,陈知提了竹篮,和窦金花一起往外走。

三人出了门,踩着厚实的雪一路到了隔壁村草药大夫家中。

窦金花的药吃完了,今天要再抓几副。

原本裴有瓦想请大夫来家中看诊,掏一点出诊费就行,又不贵,省得她来回跑。

但今天太阳不错,窦金花在屋里闷久了,想出来走走。

怕冻着,她穿得挺厚实,走得也慢,长夏和陈知没有催促,陪着慢慢往前。

长夏跟着,是怕路上万一遇到雪滑难走的地方,能帮着一起搀扶窦金花。

不想给窦金花诊完脉后,陈知就按着他坐下,让大夫把了把脉。

老大夫又看看他脸色,说身体不错,没什么毛病,就是有点火气,回去煮梨汤喝两天就行了。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有什么小病小症,都来赵大夫家中看,大家互相都认得。

长夏小时候染过几次风寒,症状轻,就是他给诊治的,那会儿长夏面黄肌瘦,这些年过去,倒养的不错,气血都足了些。

没听见有喜脉,陈知心中暗暗叹口气,不过也没太多失落,慢慢来就是。

生孩子这种事本就说不定,该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他有个远房亲戚,成亲后好几年无子,试了许多法子,一直怀不上,在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就有了。

长夏懵懵的,从草药大夫家里出来后,才后知后觉是怎么回事。

走了一段路后,窦金花忽然开了口,说道:“成亲还不到一年,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多得是两三年才有的。”

陈知笑着点头:“娘,我知道,这种事着急也没用,这不是过来了,顺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