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里人的鞋底都做好后,再一块儿缝棉鞋面。
裴曜正拿一根细笔,蘸了墨在手里的木头上画出一条条线,雕琢的时候条理更清晰。
桌上有几张纸,画了几幅粗糙的鸟雀图。
真算起来,他往廖记送的小木雕,加起来连六十个都没有,府城人那么多,即使做重复的,也不会被说没有新意。
今天他自己有点腻了,随手画了几个草图。
他不擅长丹青,因此画的较粗,别人不提,他自己能看懂就好。
不过画起来容易,真动手时就没这么简单了。
屋里很安静,只有长夏抽拉针线的声音大一点。
裴家有满院的柴火,满瓮的粮食,成堆的大白菜,土里埋的萝卜,成麻袋的干菜,吊篮里还有好几斤肉和一些带肉的骨头。
人吃的不缺,牲口的干草和谷糠麦麸也不缺。
种种东西齐全,冬闲才有几分舒适。
天早早黑了,北风刮起来,啸声尖利,颇有几分恐怖,雪也下得更大了。
吹了灯,长夏钻进自己被窝。
躺了一会儿后,不用裴曜提醒,他无声叹口气,伸出手摸索一下,摸到那张俊脸后,这才凑过去胡乱亲了几口。
裴曜心满意足,只低声让长夏张开嘴,吃一会儿软舌,也就停歇,没有再作乱。
棉被够暖和,热炕舒坦,长夏很快有了睡意,一夜酣睡无梦。
·
清早。
天还没亮,外头风声依旧。
和夏天时不同,窗纸糊的厚实,透进来的光亮稀薄。
长夏缩在暖和的被窝,手脚都热乎,一点不冷,迷迷糊糊中,一个脑袋凑过来,将脸埋进他颈窝,就是一顿乱蹭。
少年人沙哑含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难受,长夏,难受。”
一边说还一边用唇蹭他耳朵。
耳垂被咬住,还没睡醒的长夏这才睁眼,见天光未亮,眼睛又闭上,困得直打哈欠,只有手熟练伸出去。
低沉性感的喘气声在耳边不断响起,湿热的呼吸洒在颈侧,又随着亲吻来到脸颊。
长夏依旧闭着眼睛,不小心睡着后,手也停了,就被身旁不满的人唤醒。
清晨的反应不止一个人有。
被抓住后,长夏一下子睁圆了眼睛。
他像虾子一样弓起腰背,但没躲过去。
乱七八糟折腾一阵,长夏彻底清醒,坐起来穿衣裳。
裴曜懒洋洋的,又钻回被窝,闭着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长夏转头看他一眼,心中有点无奈,还没睡醒就乱折腾。
他忽然又想到之前打赌的事,幸好,没答应……
裴曜有时候早上醒来,总缠着他说难受,他没办法,就帮一下。
不想那天,裴曜让他不用手,而是靠过去,将其容进肚子里。
长夏一听都要羞死了,哪里敢真的做。
他搓搓发热的脸颊,将乌七八糟的事情丢在脑后,不敢再想,迅速穿戴好,就出去烧水热早食了。
天天在屋里缩着也憋闷。
大雪还在下,地上、房顶积了一层雪。
后院。
长夏和裴曜都戴着斗笠,披了蓑衣,一个在下面看,一个踩着柴堆翻上墙,找了个稳当的地方站定。
长夏将手里的木耙竖着递上去。
裴曜抓住木柄,提上去后,就用木耙将柴棚棚顶的积雪往下推。
雪块滑下来,落在地面,雪沫子飞溅。
长夏离得远,没有被砸到。
柴棚搭的简单,不如屋顶那么结实,积雪太重的话,容易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