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这边地势平坦,大大小小的街道巷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
想去相邻的街道,不一定要走到大街尽头的拐角,街上一些商铺、屋子旁边,就有或宽或窄的甬道。
正说着,他俩就看见陆续有人从前面一个甬道口出来,男女老少都有,小孩子是蹦跳着跑出来的。
到了跟前后,两人驻足看一眼,侧身往旁边让了让,给一个老妇让开路。
通道里面零星铺了几块石板,看起来年头也久了。
道路说宽也不宽,顶多可以并行两个人,两边来的人碰上后都会互相避让一下。
见地上没有腌臜污迹,是附近人走惯的,裴曜便率先往里走。
长夏跟在他后面,穿过甬道后,便来到另一条街上。
裴曜辨了辨方向,又拉起长夏手腕往前走。
没走多远,长夏闻到一股脂粉香气,不浓腻逼人,是很细腻的香味,有点好闻。
他看向前面的铺子。
年轻的姑娘、双儿衣着鲜艳,粉衣、绿衣、黄衣等,一片色彩,嫁了人的妇人和夫郎穿着打扮也不灰扑扑,照样亮丽可人。
衣裳料子或许有价钱高低,但爱美之心是断没有贵贱之分的。
刚才没留意,走近了便听到一群花花绿绿的人在买各种胭脂水粉,到铺子门口后,香气越发明显。
芙阳镇也有香粉铺和胭脂铺,长夏好奇看向这间店铺。
铺子很大,门窗都开着,里面人很多,能看见林立着许多木架,架子上都是各种瓶瓶罐罐盒盒。
果然,比他们镇上的铺子阔气多了。
裴曜顺着长夏的视线望进去,一过来就香气扑鼻,闻着还挺喜欢。
里头人影攒动,显然生意很好,就是不知道价钱如何。
他若有所思,看到几个衣着一般的妇人进去后,心道应该也有便宜的东西。
不过眼下还是先往玩器店赶,一个是他想知道上个月送来的木雕卖得如何,另一个也是有钱之后,才好到处吃吃玩玩。
长夏脚下没有停顿,他对周遭的一切全是好奇,都来不及想别的,看都看不过来了,更别说有什么艳羡。
·
廖记。
几个伙计早把门打开迎客,到处也都擦拭过了。
廖诚良从家中过来,见伙计们都勤快,没什么可挑剔的,便转着巡视一圈货物,好查漏补缺,总不能让架子空在那里。
账本昨晚已经对过,今日没什么忙的,见有主顾进来,他便陪笑说几句话,和平日一样迎来送往。
长夏抬头看一眼匾额,默默数了下,有五个字,想来就是裴曜说的“廖记玩器店”。
廖诚良刚走到账台后面,将两钱碎银放进钱罐中,就听见一声清朗的“廖叔”,少年气十足。
他抬头,见是裴曜,旁边还跟了个眉清目秀的双儿。
见两人挨得近,十分亲密,裴曜更是握着人家手腕,廖诚良露出个和蔼的笑,说:“曜小子来了,这是……”
裴曜边往里走边说:“我夫郎,名叫长夏。”
他转头又对长夏说:“这是廖叔。”
“廖叔。”长夏声音不大,但足以听清。
“好好。”廖诚良答应一声,又道:“今儿带了几个?”
裴曜近前,将竹篮放在账台上,笑道:“八个。”
说着他就掀起布,露出篮里的小木雕。
廖诚良拿起一只张着嘴伸长脖子像是要咬人的嚣张大鹅,哈哈大笑了两声,说:“真是有趣。”
和上次一样,裴曜和长夏又跟着他来到后面。
长夏不懂这些,没有说话,只小幅度看了看四周,没像大街上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