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过这样的契约,即使他曾经无限热切地在另一个生灵身上期盼着。

苏利梅尔慢慢冷静下来。但他仍然能感受到,有一缕温暖的火焰正在心头跳动。这一切突如其来,又好像本该如此。半精灵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龙在月光下凝视他的眼神。以及许多许多时候,他呆在龙身边所感受到的安心。他那时就该知道的,但他沉睡已久的心让他错过了太多。

他的耳朵再次热了起来。他想见阿曼雷亚,尽管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想呆在龙的身边。但是阿曼雷亚又不见了。这个认知让苏利梅尔感到有些难过。他希望宴会能早点结束。比起和不熟悉地宾客跳舞,他更想和龙一起呆在月亮下吹吹风。

苏利梅尔摸了摸耳朵,决定去找他。龙肯定在什么不远的地方,阿曼雷亚似乎很喜欢这样,藏在其他生灵看不到的地方注视一切,这可能也是龙的习惯。

正当他打算回到露台上时,宴会厅的大门忽然传来了一声沉重的闷响,紧接着又是一声。人鱼的歌声戛然而止,宾客们面面相觑。片刻后,一个衣衫凌乱的侍者从门缝中跑进宴会厅,在拜朗公爵身边耳语了几句。公爵放下酒杯,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什么,然后匆匆离去。

乐声再次响起。宾客们陆陆续续又开始跳舞。半精灵不安地张望了一圈,几乎没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宴会厅太大了。正在他无所适从的时候,有人忽然在人群里拉住了他的手腕。苏利梅尔猛然回过头,看见一个侍者急切地望着他:“您是个治疗师是么?”

所有的治疗师胸前都佩戴者徽章,一望便知。半精灵点点头:“请问……”

“拜托您跟我来……”那侍者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向大门走去。金色的门敞开了一条缝,他们离开了宴会厅。

接下来苏利梅尔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欢声笑语的宴会厅外,不久前还人来人往的走廊,此刻躺满了倒地呻吟的伤者。地毯上成片的血迹触目惊心。不远处的萨莉亚正在大声指挥没有受伤的侍者准备清水。

“发生了什么?”他颤抖地转向带他过来的侍者,然而那人只是摇摇头,匆匆离开了。

更多的治疗师被侍者从宴会厅带了出来,苏利梅尔看见一个高大的巨人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仿佛回应他的话,走廊尽头传来了嘶吼和惨叫。许多宾客也从宴会厅来到走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家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一路都是血迹和伤者,最后路在一处半掩的门前结束了。领头的巨人大着胆子推开门,看见拜朗公爵的护卫队长,正在重重保护下,向斯芬克斯举着一小截白色的蜡烛。

满口鲜血的珍兽拱起脊背,冲他发出无力的低吼。而在它背后酒杯状的圆台上,躺着一个眼神空洞的少女。长长的锁链拴在她赤裸的脚上,脚踝处十字状的伤口皮肉绽开,却一滴血都没有流出。半精灵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在不久之前,她头上还缀满珍珠,陪在公爵身边。

有治疗师低语道:“那是……隐星烛么?”

斯芬克斯很快倒下了。蒙着口鼻的侍从们立刻围拢上去,把它锁进了一个刻满符文的笼子。那位队长慢慢转过身,似乎在犹豫什么。接着他向众人缓缓抬起了手中的蜡烛。苏利梅尔立刻捂住了鼻子。接下来的事情非常混乱。更多的人涌进了这里,其中不乏身份颇高的贵宾。猎魔人掩住口鼻,与侍卫短兵相接,与此同时,最后的一点蜡烛燃尽了。

护卫队迅速被猎魔人控制,治疗师被要求对伤者进行救治。苏利梅尔向着圆台奔去。

当他的手触到少女时,发现她的皮肤像冰一样冷。如果不是胸前微弱的心跳,她看上去就像一个过于逼真的玩偶。他小声呼唤她,少女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如同灵魂早已离开了身体。

她非常虚弱。正在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