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松松放放适应了一下脚感,陆听安重新打火。
视线从后视镜掠过时,却见原本昏昏欲睡的俞七茵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各坐在了车门边,系着安全带,双手紧紧地拉着把手。
两双盯着他的眼睛清晰有神,看不出半分酒后的迷糊。
陆听安无言以对,“……”
有必要吗,他可是开车四年没有发生一起交通事故的成熟稳重的司机。
之后的一路,除了等红绿灯的时候不小心熄火了一次,陆听安开手动挡车的技术突飞猛进,成功把俞七茵送到了家。
回去的路上他却有点犯难。
“我先送你们回去吧。”陆听安说:“车子今晚借我开,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上班,行吗?”
顾应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陆听安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无关信任,顾sir,你要知道酒精会影响人的判断,很有可能未来法律完善以后相关部门也会变得十分严格,吃一口榴莲吃一个蛋黄派都会检测出酒精浓度。你知道你在晚饭时候喝的那些酒,开车后会有什么处罚吗?直接让你去演铁窗泪啊。”
顾应州冷笑,“我是警察。”
陆听安反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
沉吟片刻,顾应州说:“明天早上七点半之前,到我家门口等我。”
陆听安脚一抖,差点又熄火一次,“这么早?”
顾应州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有个早会。”
见陆听安眼里有挣扎犹豫之色,他故意问,“陆少还送我吗?不会因为起不来就不管我们了吧。”
陆听安:“……”
他不吃软也不吃硬,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激他。
不再多言,他启动车子驶了出去。
-
晚上回到家洗漱完,时间就已经逼近十二点了,陆听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身子疲惫得像扛了水泥,躺上床没几秒钟他呼吸就绵长起来。
这一夜,他的梦里终于没再出现尸兄尸姐。
但是他也没有掉以轻心,以他的经验,梦魇是不可能放过他的,越是风平浪静,等待他的就越有可能是疾风巨浪。
果然没一会,他眼前就一片黑暗,等再睁开眼,他的手就被粗麻绳绑在身后,眼前模模糊糊地隔着一层半透明的东西。
“这是什么?”陆听安在心里问自己。
很快,他就自己有了答案。
当他呼出一口气,面前的半透明隔层上很快升起了薄薄的雾气,等他吸气,隔层也动起来。
这层半透明的东西,竟是塑料袋,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而头顶的位置打了一个牢牢的死结。
陆听安挣扎了两下,除了让他平稳的呼吸急促一些外,根本毫无作用。
怎么会这样…梦境是要提醒他什么?
陆听安屏住呼吸,努力思考该怎么逃脱。可惜没用,看似薄薄的一层塑料袋比铁还坚固,他用移动艰难的双脚怎么搓怎么拽都没能破坏出一点漏洞。
没多久,他就感觉到塑料袋内空气稀薄,他需要吸很大一口气才能满足肺的需求,可相应的,每次呼吸胸口都像塞了一团棉花一般肿胀,薄膜随着他的吸气紧贴上他的脸,他又只能被迫停止吸气…
肺里火烧火燎的疼,想被长满刺的麻绳勒紧,喉间也开始尝到丝丝血腥味。
陆听安知道自己快“死”了,濒死痛苦时,他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梦不应该无痛无感吗?为什么他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被塑料袋闷死的窒息感!
梦魇凭什么通感啊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