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安!”顾应州的声音更大了一点,“说话,你不出声我就直接进来了!”
说话间他已经将手放到了门把上,门从里面上了锁,他没能打开。
过了大概两秒钟,房间里的陆听安才出声回应,“没事,摔了一跤。”
顾应州眉心紧锁起来,“摔得严不严重?你先把门打开。”
直觉告诉他,里面陆听安的情况不是很好。好端端的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摔跤,只是摔一跤的话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里面的人始终没再回应,顾应州心里愈发不安。
家里有好几个客人在,陆沉户起了个大早,这会儿正在楼下装模作样的打太极。
听到动静他急匆匆地跑上楼,刚好跟顾应州打了个照面。
“这是怎么了?”陆沉户站在楼梯口,看着顾应州有些发沉的脸色,不明所以,“听安不肯起床吗?这孩子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多担待,多担待啊。”
顾应州根本没听进去陆沉户的话,他急问,“伯父,有没有他房间的备用钥匙,他不给我开门,可能是出事了。”
一听出事,陆沉户顿时就急了,笑脸也在一瞬间敛了下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有,有钥匙。”
陆沉户没觉得顾应州是在杞人忧天。陆听安觉浅,听到敲门声他不可能不回答,也不会让外面的人等这么久,他儿子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这个别墅上上下下至少藏了三把陆听安房间的钥匙,就是怕出现特殊情况。
陆听安房间斜对面,摆在展示柜里的一只古董花瓶里就有一把备用钥匙。
陆沉户冲过去就将花瓶翻过来倒,好死不死钥匙竟横过来卡在细小的瓶口。
救子心切,他抬手就将花瓶用力地掷在脚边,随着陶瓷碎片四溅,一把古铜色的钥匙掉落出来。
顾应州迅速捡起钥匙打开房门。
房间里凌乱一片,淡淡的血腥气将他跟陆沉户两人吓住,竟在门口怔愣了两秒。
大床上被子凌乱,一半挂在床边,另外一半被陆听安拽着垫在身下,他歪斜着靠在床沿,头朝着床头柜的方向倒着,柜子被带倒,柜子上的水杯、药瓶和一盏夜灯散落一地,水洒的到处都是。
然而令两人无法呼吸的,还是床单和地毯上大片大片的血迹。
“听安!”大喊一声,陆沉户已经跌跌撞撞地冲进去扑倒在了陆听安身边,他将陆听安虚软着的身子抱到怀中,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着他嘴角和下巴上的血。
“听安,儿子!你怎么了儿子。”血还是热的,陆沉户的衣服抗风又防水,他把血抹的陆听安满脸都是,看起来比刚才还瘆人一些。
低头看到昨天晚上还生龙活虎的陆听安,睡了一觉就变成这幅样子,陆沉户没忍住,眼泪瞬间就模糊了视线,大滴大滴的落在陆听安的脸上。
顾应州环顾了一圈四周,窗帘拉得很紧,只有最顶上留出一个细小的缝隙,透了些光进来。门窗紧闭,整个房间并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也就是说陆听安是自己变成这样的。
陆沉户六神无主地跪坐在地上,怕他耽误陆听安的治疗,顾应州走过去,将陆听安从他怀中挖了出来。
“伯父,把他交给我吧,我送他去医院。”将陆听安打横抱起,顾应州安抚陆沉户道:“不会有事的。”
陆沉户手忙脚乱地抹着眼泪,连手掌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划破都没有发现。
他低语着,喋喋不休,“不会有事,听安不会有事的,他妈妈在天上会一直保佑他。”
可话这么说,却没能安慰到人分毫。
陆沉户每天都在被迫接受儿子短命的事实,这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是个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