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程帆耷着眼皮,淡淡道:“都是些小孩过家家的把戏罢了。阿sir,我知道我要什么、该做什么,我不会跟他们计较,更加不会因为那些事情杀人自毁前途。”

陆听安淡淡地嗯了声。

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心里他却已经相信了程帆说的话。

顾应州走到陆听安身前,看向程帆的脚,“再问你一遍,另外两只鞋在哪。”

程帆咬牙,下意识地攥住了衣角,“坏了,穿不了了,就丢了。”

“昨天晚上你真的一直待在家里没有离开过?”

程帆声音轻了些,“是的,阿sir。”

顾应州不再问了,颔首道:“回去上课吧。”话落,他又拍拍陆听安的肩,“走了。”

陆听安身形顿了一下,深深看了程帆一眼后,转身跟着顾应州离开。

两人从十班右手边的楼梯离开,很快就看不到背影了。程帆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会,拳头攥紧。

直到半分钟后下课铃声响起,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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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校门口走的路上,陆听安眉头紧锁,快要出校门时,他还是没忍住对顾应州道:“程帆说谎了。”

顾应州脚步都没顿一下,“我知道。”

陆听安嗓音微扬,“你知道?”

顾应州朝着门岗保安亮了警员证,等到两人并肩离开丹阳高中,他才慢条斯理地回答:“你问他柳云灿有没有做过过分的事时,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犹豫,眼睛向左看,他在回忆。柳云灿若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何必思考这么多时间?”

陆听安眼睛一亮,对他的回答有点意外。

顾应州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们两次都问了他同一个问题,鞋子哪去了。第一次他说丢了,第二次他却说‘坏了,穿不了了,就丢了’,他分明可以像第一次那样回答我,可他心虚了,用强调的方式证明鞋子是他扔了。他昨晚去过凶案现场,并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鞋子是怎么回事。”

陆听安点了点头,很难不用佩服的目光去看他。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顾应州扬唇一笑,“你在诊室里放了几本心理学的书,我随手翻过两本,也看到了你的笔记。”

陆听安:“……”

前几天犯罪侧写师的心理问诊室正式开启,阿海屁颠颠地把自己的办公用品都搬进了那间小办公室,还在警署到处宣扬陆听安有多牛逼。

为了让办公室看起来像几分样,陆听安特地采购了几本当下最具有教科意义的心理犯罪书籍,无聊的时候还在上面做了一些注解。

他不知道顾应州居然看了那些书,也没想到只是翻阅了一下,顾应州就能把一些重要的知识点记进脑子里。

书买回来他是看过的,相比于未来更加专业详细的心理学知识,目前的心理水平还有一定的局限性,记录进书里的专业术语都还有些笼统。

顾应州仅靠那些笼统的专业知识和他的笔记就能分析出程帆在说谎,只有一种可能性可以用来解释,那就是他很了解人性,并且有超强的学习能力。

陆听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羡慕嫉妒他的好。虽然从小到大他自己在别人口中也是天才一个。

进了驾驶座,陆听安想起警署那几个来报名,却连最基本的假笑真笑的表情区别都看不出来的警员,属实是操心地叹了口气。

“你要不是重案一组的警长,我还真想把你也招进诊室。”

想想都觉得完美,本就擅长追凶侦破案件的警察再精通一门心理学,犯罪嫌疑人在他面前简直是无处遁形的程度。

可惜了,顾应州这个警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