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准备。

因为长时间注射抑制剂,他的信息素不是很稳定,易感期也变得断断续续。

以往七天后便会销声匿迹,这次崔烨锦在来前,便已经经历过为期半个月反复的易感期。

他以为自己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了。

但在见到谢释的那一刻,好像什么都没变。

靠着床板忍耐着生理的不适,崔烨锦眉头皱得紧,床单几乎要被他的冷汗浸湿。

身边的beta呼吸均匀,想来是已经睡着了。

在浴室他特意喷了别的香水气味,尝试盖住自己身上原本的alpha信息素味道。

谢释经常说薄荷的气息很刺鼻难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不适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嘶……呃……”

alpha精神偏离恍惚,发出痛苦的低吟。

身体因难受而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身体里的煎熬。

床上的被褥不知何时已全部被他推到了谢释那边,可冬夜的冷意并不能驱散半分燥热。

冷风像是吹向火焰的微风,让它生得更旺更热烈。

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薄荷味源源不断从alpha身体各处溢散出来。

甚至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苦味。

“崔烨锦。”

一声清淡且微弱的声音钻进了崔烨锦的耳畔,崔烨锦几乎是本能的,看着谢释的方向。

不知什么时候,谢释已经侧过了头,在漆黑的夜里,两人的视线撞上。

“嗯,怎么了。”崔烨锦极力想伪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可颤抖的尾音暴露了他的异样。

谢释直言道:“薄荷味有点浓。”

崔烨锦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平复紊乱的气息,声音低沉沙哑,

“那我收一下,你接着睡吧。”

“抽屉里有抑制剂,就是你旁边那个床头柜。”

谢释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什么起伏。

说完,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眸。

谢释是一个beta,抽屉里却备了抑制剂。

这是不是意味着,谢释一直在等自己来。

这个事实让崔烨锦感到惊喜,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猛地坐起身,竟有些不知所措。

身旁崔烨锦的呼吸又急又重,谢释从一开始就未曾入睡。

他听着崔烨锦极力压抑的痛苦声,内心泛起一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波澜。

但崔烨锦没有动作,只直直注视着谢释,谢释被他看得不太自在,

“你不用吗?”

崔烨锦捋了一把额发,冷汗打湿了鬓角,他轻轻摇头,

“没用,只有医院里的高强度抑制剂才有效果。”

“……”

一时间,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谢释撑坐起身,宽松的睡衣领口滑落,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崔烨锦不经意间扫到,目光却像是被钉住,怎么也移不开。

谢释手臂撑着床单,脑袋微微歪向一侧,那个细微的弧度里,既有不解,又像是洞悉了什么,

“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我其实对你没有很大的作用吧,好几次我都看见你偷偷打抑制剂。”

崔烨锦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执着,谢释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靠在床头,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那幅简约画上,思绪飘远,

“我只是个beta,帮不了omega,也帮不了你。”

崔烨锦的手心渗出了血,指甲深深陷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