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钟却有了心理准备,那后天的事他应该不会太生气……吧?

谢天音三两下吃完了食物,有些不太确定地想。

浴室内,浇淋在地面上的热水驱散了若有似无的凉意,丰沛的雾气充盈,淌过镜面。

钟却拿着淋浴头冲着洗手池台面,低头亲着谢天音的面颊。

他们用的牙膏是一起逛超市时买的柠檬味,在接吻时缠绕,相同的气息浸染,又彼此交换。

谢天音搂着他的脖颈,被放在了温热的台面上,听见耳边的水声停了。

他的膝盖拢着男人劲瘦的腰,被捏着面颊抵在镜子上亲。

半湿润的发丝在镜面上留下痕迹,在朦胧中照亮一点清晰的影。

谢天音被搅弄得无法喘息,腿拢得更紧。

钟却偏好这种掌控力十足的深吻,他优越的肺活量总能在这种深度纠缠里带来濒死之感,和余清觉化蛇时深入的蛇信子带来的机械性填塞的窒息感相似又不同。

谢天音对任何让他愉悦的感受都欣然接纳,眼里漫上淡淡薄雾。

无法自控的感官体验让心脏始终处于被掠夺的悬空中,如同被鹰隼捕获盘旋,在利爪深入其中的轻微痛楚里,等待着不知合适会降临地坠落。

镜面倒映出男人被水濡湿的眉眼,浓密锋利感加重,因垂着眼眸下压,透出些危险的欲色。

“唔嗯……”

谢天音的手撑着台面,唇边溢出含混的低吟。

钟却没出去拿东西,来浴室为得就是这个。

这会儿盘问肯定问不出什么,得把人搞昏头才行。

蓬蓬头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了,密集的水汽丝丝雾雾地往人口鼻内钻,带来充盈的水意,带着些滚烫的,灼烧着皮肉下的脏腑。

窗外的雨水打着不知谁家的铁皮棚顶,带来嗒嗒嗒的规律声响。

狭小逼仄的出租屋内,谢天音融化在钟却有力的臂弯里。

不停歇地困厄与伴侣沉沉的黑眸,构建成水与火的牢笼。

飞溅的水滴如同露珠,蔓延缠连。

谢天音的面颊贴着冰凉的镜面以此降温,模糊的光影照亮未能合拢的唇瓣,丝线状的唾液从舌尖滴落。

他有些迷迷糊糊地想,钟却肯定还是为白天的事生气,否则他不会都快喘不上气。

湿重闷热的水加重了昏然,谢天音已经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浴室。

“重不重?”

钟却摸着伴侣肚皮上勾勒出的轮廓,低声询问。

眼尾红红的青年点头又摇头,有些失焦的瞳孔透着迷乱。

钟却看着他迷糊的模样,满意地吻去他的泪珠。

“先前客厅里的那盆吊兰生病了,我换了盆新的,你有发现吗?”

“嗯……新的……哈……”

谢天音混乱地接收着这些信息,被其余感官占据的过载的大脑缓慢地给予回应。

钟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将他的思绪撞得更碎,问他东西好不好吃。

在青年越发不假思索地回答中,他亲着他的心口,问:“瞒着我要做的事,是不是很危险?”

他的语气带着笑意,甚至是漫不经心,但骤然加快把人的头脑搞昏容不下任何思考余裕的动作在无形中加重了紧绷的压迫感。

窗外被电光照亮一瞬,这场入夜春雨并非无声,惊雷随之而来,带来无尽的沉闷。

钟却的视线如同无法逃脱的网,锐利的眼眸紧盯着谢天音的反应。

迷蒙中的青年尚未反应过来,听见问题后下意识地摇头。

钟却作为经验丰富的刑警,当然知道什么反应是异常,什么反应是真实。

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