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沾着姜葱蓉吃白切鸡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了未知号码的短信。
【跟丢了,没找到他们的目的地,我们在医院蹲着。】
谢天音没有回复这条短信,阅后删除。
詹明识做得对,他没有回复的必要。
如果冷水云真的是因为器官匹配上去找人商谈贩卖的事,那么她最后也会带人回到医院做手术。
通过这几天的跟踪可知,和冷水云合作的医院并不是类似疗养院的机构,而是一个名叫‘民爱’的以妇科为招牌的民营医院,距离丰侨大厦不到七公里,这几天他们的车都会驶向这个医院,应该是送样本做配型。
谢天音咽下口中的食物,将骨头放在一旁的小碟子里,抬眼看向厨房里的钟却的背影。
没有原主的存在作为干扰,冷水云下手的速度比原地轨迹里要快,明明节点任务还有几天。
如果要这个时候捅破也不好办,证据是最重要的一项,如果拿了钱的供体一口咬死只是器官捐献,这件事会变得很麻烦,何况他还不知道供体是谁。
说,还是不说?
如果是从前,谢天音根本不会有这种考虑,根本不需要选择,没人能干扰他的任务进程,他可以无所谓地漠视任何必须的过程。
当反派还要什么道德心,真是好笑。
但这次是他更改了故事调整了节奏,何况钟却如果清楚他早就知道却什么都没有说,或许会对他失望。
哈,失望,他会在意吗,他有必要……啧。
谢天音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觉得有点烦了。
这场带来快乐的追逐的游戏居然让他产生了束手束脚的感觉,这种束缚感让他下意识抗拒。
“不好吃吗?”
钟却端着炒好的芥兰出来,看见谢天音的表情咯噔一下。
难道他失手了?不可能啊,他对他的鸡有绝对自信!
钟却拿起谢天音的筷子,急匆匆地求证,夹了一筷子鸡肉塞进嘴里细细品味,眉头从紧皱到放松又再度皱起。
鸡没问题,那为什么谢天音的情绪变差了?
“是不是不小心咬到嘴了,我看看。”
钟却想着青年刚刚还兴致勃勃地洗手吃饭,应该不会突然没胃口,兴许是咬到自己痛到了心烦了。
他轻轻捏着小猫被养出些软肉的面颊,观察口腔内的情况。
谢天音的视线落在他专注认真的眼睛上,脑海里的思绪被搅乱,有些走神地想起很久以前5233问他的话。
天音,你想为什么而活着呢?
当然是快乐。
那时的他不假思索地回复,这仍然是他现在的答案。
漫长的人生,一场又一场的游戏,没有止境的旅途,如果不为了找点乐子,又为了什么?
那你的快乐是什么?
快乐就是快乐,它有很多种。
具体些呢,好比我喜欢美味的食物,所以我乐意在每个世界都去寻找没有见过的食材和没有尝过的搭配,食材会随着季节更迭,四季轮转年复一年,年年都期待,年年都新鲜,这样才不容易迷失,很多人活着,最后只剩下活着的本能,麻木后就感觉不到快乐了。
天音,要把快乐喜欢的具体一些,喜欢游戏、喜欢权力、喜欢花喜欢草都可以,如果只是追求一种恒久的快乐,那种快乐必然缥缈。
谢天音当时并不太懂这些话,或者说他明白却不能理解,快乐就是快乐,为什么要把它变得复杂,想要就是要,不想要了就不要,再想得到的时候就捡起来。
但如果他把这个人丢掉,再捡起来的时候,还会和现在一样吗?
“嗯?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