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械的电子音庆贺的声音里,谢天音的眼瞳漫上紫雾。

上挑的狐狸眼让他本就昳丽的容颜越发透出叫人心惊的娇娆,以至于他人无法分清谁才是披着人皮的魔物。

余清觉的手指骤然收紧,拇指近乎陷在谢天音脸颊的软肉里。

未曾设想过的回答,他是该心痛的,可在这几乎激起他怒意的痛意中,心跳却无可辩驳地加快,翻涌的戾气纠缠着无可救药的痴迷。

余清觉从来都知道他的小师弟算不上良善,恶劣的表象下藏着轻慢与放纵,他知道,他接受。

但有时,恰如此刻,他想剖开他的胸膛吞下他的心咀嚼,尝尝里面到底是苦涩还是甜蜜。

他想剥皮拆骨,他想完全占据。

用他的血肉,用他的灵魂。

谢衔婵看见谢天音眼里翻涌的魔气,拧眉道:“不好,天音被魔修控制了。”

她的话语打破了凝固的氛围,一抹灵气从她指尖弹出,没入谢天音的眉心。

虞菡他们立刻向前,看见小师弟倒在了大师兄的怀里。

余清觉从僵硬的状态脱离,指尖依旧残留着心脏过度颤动带来的麻意,望着怀里的爱人。

天音,真的被控制了吗?

一切似乎就是如此,盘踞于少年识海中的魔气操控他做出了种种针对的行为,为他的举动做出了解释。

可余清觉不这么认为,不是逻辑有何错误,也不是无法形容的直觉,而是谢天音贴着他面颊时再次说出那句驱逐他的话语时的眼神,懒倦甚至有些索然,并不空洞麻木,也没有一切在握的兴奋笃定,像是浮于表面的尘埃落定。

回想后,那一瞬间,他似乎离他很遥远。

这让他产生了剧烈的心悸,甚至比那些精美的谎言、无端的指责更让他恐慌。

“清觉,我先带天音离开,你跟着宗主去疗伤。”

谢衔婵对余清觉伸出手,她忧心于孩子的情况,余清觉现在状态也很古怪,她只能托宗主处理。

余清觉看着师尊伸出的手,不自觉将谢天音搂得更紧。

谢衔婵见状,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大弟子显然深受刺激说不好是不是真的堕魔,必须出手控制。

她对余清觉施展了术法让他昏睡,浑身血迹的青年身体微微摇晃,却没有像她预料地那般倒下。

“师尊,恕我不能从命,明日我会带师弟回来。”

余清觉看着他敬重的师长,低头向她告罪,而后揽住谢天音运起灵力离开。

他有很多事情想知道答案,他不能这样与小师弟分开。

谢衔婵下意识出手阻止,半空中的青年踉跄了一瞬,却未停留。

她望着远去的背影,神情复杂地拦住了其他追出去的弟子。

“回来吧,随他们去。”

谢衔婵知晓余清觉的性子,他要做的事绝不会回头,哪怕再多人前去阻拦,也不过是让他伤得更重,让他的心结更深。

“可是小师弟,还有大师兄身上……”

虞菡和盛华清对视一眼,难免焦虑。

他们自责于居然没有发现有魔修靠近了小师弟还让小师弟中招,以至于大师兄也被暗算,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可今天却发生了这样沉重的事情。

谢衔婵摇头,示意他们不必再说。

她虽然急切,但强行介入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一切照旧。”

宗主思索着那几个魔修,将怒火埋在了心里。

“明日的大典依旧继续吗?”

有长老神色犹疑,毕竟要结契的二位都出现了问题,真的还要一切照旧,不对来客们推迟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