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皮肤像是鼓撑起来的、极饱满的水泡,被鼓胀到了极致更显得油光水亮,似乎能看到鼓起来的皮肤底下,有血管萦绕的样子。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随着“他”的走动,身上那些鼓胀到极点的水泡,像是受不了一丁点的拉扯一般,接二连三地爆开,血水从破开的皮坑里涌出,带出一股股浓烈的腐臭味。

山羊胡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酆屿盯着眼前这个“东西”,微微皱起眉头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被他的血融蚁钻进皮肉里后的下场。

要是他的血融蚁……那想必也会怕那个。

他心念一动,快步走到牢房门口。门口放置餐饭的窗口处,果然让他摸到两副还未被收走的碗筷。

今夜是特别的夜晚,就连应该准时来收取点数餐具的狱警,都没有出现。

酆屿抓住一双筷子,筷子入手是冰凉的触感,他微一扬眉,有些意外这竟是铁的。

那就更好了。

“小心!”山羊胡男人突然大叫一声。

酆屿似有感应一般,一个漂亮转身,身体又轻又快,山羊胡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酆屿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

再看那个浑身水泡的人形,已经极快地移动到了酆屿前一秒所待的位置。

它猛一扬手挥下,尖利的指甲狠狠抓过眼前,在监牢的铁门前留下一道深刻的爪印。

山羊胡见状倒吸口气,旋即被酆屿一把抓起,丢到床上。

酆屿手里的铁筷旋了个漂亮的花,如同鼓槌一般,用力敲打在床的左右上下铁栏上。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行云流水,有着别样的美感。

这样的酆屿似乎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肃杀中又带着贵族般的优雅,让人忍不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咚!”、“咚!”、“咚!”

响声清脆而有穿透力,像是战场上击打的战鼓与战桴。

山羊胡觉得不可思议,有节奏的隆隆声响听得他竟觉得有些血脉偾张。

更令山羊胡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浑身胀满水泡的“男人”,在铁筷击打的声响下,狠狠一颤,像是受到极大的折磨一般, “噗通”倒地,发出阵阵凄惨尖利的嚎叫。

它身上的水泡与地板摩擦,被一个个挤破,脓水涌出,真正视觉意义上的皮开肉绽。

山羊胡很快挪开眼睛,不敢再看那个画面。

隐约中,他看见水泡下莹莹可见的血管似乎在蠕动。

折磨人的铁击声响,一声接一声,并没有因为“男人”的倒下和惨叫而停止。

酆屿紧盯着地上那滩肉,手下铁筷敲打的速度与节奏越发激昂起来,击打声在狭小的牢房空间里,荡开阵阵回响。

一枚细长而小的红色小虫,极不明显地从地上那滩软肉里钻出,它头上的两根微粗触角轻晃了晃,似乎是在循铁击的声响,并且很快找到了目标

酆屿猛一扬起双手,手上两支铁筷狠狠击在床板上,落下最后一道震响。

小虫极快地钻进酆屿的袖口,转瞬消失,谁也没有发现。

酆屿微眯起眼,嘴角微翘,手指一松,两支铁筷铿然落地。

在山羊胡紧张不安的注视下,他抬脚不紧不慢地走近地上那“人”,垂眼看向它,再一次开口,声音仍旧沙哑破碎:“结束了。”

那“人”抬起脸,它脸上的水泡尽数破裂,唯有左边一只眼睛还完好,眼睑被融得几乎不见,更是突显那只左眼球外凸出来,恐怖极了。

它咧开嘴笑,嘶嘶地吐着声音,话语支离破碎,轻得几乎听不见:“哈嗬嗬……永远,不会结束……还有等着你的……在黑暗里……”

酆屿眼神微冷,抬脚踩住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