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看看那些在显微镜下的四级病毒,看看它们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里入侵每一个健康的细胞,如何让它们干瘪枯萎变得死气沉沉。”殷屿放轻了屿音,贴着安娜的耳边,屿音丝滑又极有磁性,让人耳朵发烫,“那些,才是真正的怪物。”

安娜浑身发抖,莫名地恐惧着眼前这个男人。

“永远不要用怪物来形容你的同类。”殷屿冷漠地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人。

害怕恐惧是人之常情,但事不过三,安娜在他的原则底线上反复试探

第一次遇到危险,她把他们关在门外,不顾死活;

第二次直升机撤离,她抢在罗小南之前试图上去;

这一次,口不择言。

安娜慌张甚至惊恐地看着殷屿,明明殷屿坐在轮椅上,她却觉得对方居高临下。

“如果再有下一次,希望你能做好一个人活下去的准备。”殷屿下了最后通牒,操控着轮椅准备离开。

安娜精神一凛,她慌张看向殷屿:“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殷屿停下,他转了个身看着女人,面无表情,“你住在我的地方,吃着喝着用着我的东西,我不是圣人。”

女人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下意识地看向许英,队伍里唯一的另一位女性,希望对方或许心软。

可许英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样子,一头利落的短发,脸颊上还有一条极淡的陈年旧疤,并不丑陋,但看起来却比边上的林谦,还要飒爽英姿一些。

安娜向来不敢和她多说几句话,她讪讪地收回视线,知道在这个小群体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

贺连洲没有说任何话。他看着博士威胁恐吓着安娜,眼底闪过一点笑意和兴致,这是他以前没有见到过的一面,让人觉得新奇又有趣。

至于安娜,她不在贺连洲的任务列表里,只是跟在老部长身后的一个附属品。如果她会威胁到博士的安全,那他一定会采取行动。

至于博士对安娜做什么……贺连洲觉得博士真温柔,这样的威胁轻飘飘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安娜深吸口气,她默默坐回沙发上,又觉得好像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看她,强迫她感到羞愧一样。

她紧紧抿着嘴唇,看到茶几上的遥控器,便索性打开电视,电视里的男人女人屿音让她觉得空气没那么沉闷窒息了。

电视台大都在转播同样的新闻,中央疾控专家的提醒被反反复复播报,偶尔插入几条最新的城市近况。

“疫情爆发的第一天,官方统计数据,凛都受感染人数增加2302人,受病毒感染人群极有攻击性,建议人与人之间保持三米以上距离,避免感染。”

“据悉,昨天夜里元灵路一仓库遭感染者围堵,所幸现场救援及时,十余名市民并无伤亡。在此我们郑重提醒各位居民,请务必减少出门频率。”

电视里播放出了昨天夜里的仓库起火画面,正是昨天贺连洲和许英发现的那间仓库。

画面是通过调取路边监控得来的,夜视的黑白画面里,能看到上百的人头攒动,缓慢地挪向仓库,而仓库里已经有人进进出出搬运东西。

也就多亏了警车来得及时,才没让那十多号人像下饺子似的,被那些感染者围起来。

“真是虚惊。”林谦说道。

按照视频里的那状况,上百个感染者在外围,要是他和贺队、许英三人贸然过去,恐怕不仅救不出多少人,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更别提后来下半夜,他们的门外也是一通不小的动静。

许英盯着电视上的画面,生出一股后怕。

她看向殷屿,她还记得那天夜里,对方站在二十八楼的玻璃窗外,看着没几盏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