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他盯着殷屿的眼睛看了许久,然后慢慢吐出一口气,“你说的是真的。”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他从殷屿的眼睛里看出了对方并没有胡扯,尽管这一番话听起来就像是一派胡言。
殷屿轻笑一声,晃了晃脚,“我骗你做什么?又没好处。”
“你能救他。”贺连洲依旧是那副陈述又笃定的语气,让殷屿既讶异他的接受程度,又有些想笑。
“你倒是接受得快。”
“我看不到第二个选择。”贺连洲说道,他多年对敌的经验足以让他辨别一个人是否在说谎,是否在隐瞒,当他意识到殷屿所说的没有丝毫欺骗他的意思,他很快做出了最优的判断。
贺连洲愣了愣,他微皱起眉,“你救了很多人。我知道。”
殷屿嘴角的笑容淡了点,他知道贺连洲说的是原身,他微直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自上而下看着男人,“贺将军,你要我救王歌,那我能从你这儿得到什么?”
殷屿时刻注意着钟芳的反应,他见钟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笑,“看来付二太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顿了顿,说道,“我只问一次,付二太太,你想不想再见一面你的儿子?真正的付旸升?”
没有哪个母亲能够抗拒这个诱惑,钟芳默默流着泪点了点头。殷屿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他说道,“后天凌晨三点,病房见。付二老爷要是感兴趣,一起来也无妨。”
殷屿说完,又等着钟芳在他的沙发上哭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没起身离开的意思,才没了耐心挥手赶人。
“付旸升,真的死了?”贺连洲抿了抿嘴,“你能让他们看到……?”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他在想殷屿说的那句“真正的付旸升”,指的到底是什么?
贺连洲愣了愣,付旸升始终被困在那间病房里,不死不活非人非鬼地存在了几年的时间,却没有人看得到他、听得见他?贺连洲只觉得一股凉意突然袭上心头。
不管这个说法听起来有多么的匪夷所思,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凌晨,殷屿和贺连洲如约到了那间病房。
病房里只有三个人,躺在病床上的付旸升,和付壹博夫妻二人。
付壹博脸色不好地看着殷屿,嘴唇颤抖了两下却没说什么,钟芳握紧了自己的手,颤声问道,“殷先生……您要怎么做?”
殷屿打开手里的黄油伞,走到付旸升病床右侧的角落,他撑着伞,静默地站在那里,眼睛始终看着角落,那柄黄油伞伞身朝着一侧没人的地方倾斜,就好像他在给一个看不见的人打着伞似的。
这看起来诡异至极的画面让付壹博钟芳两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贺连洲微眯起眼,渐渐的,殷屿执着的伞下出现了一个瘦削的男人的模样,起初还是有些虚晃的虚影,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道虚影变得凝实起来,逐渐能够看出一点五官的模样。
他突然听见钟芳尖叫一声,整个人就冲了出去,几乎要扑到殷屿的身上,贺连洲一惊,就见殷屿另一只腾出的手把女人牢牢阻隔在外面。
“付二太太,活人不得入这伞里,这是规矩。”殷屿沉声警告道。
付壹博精神恍惚地走了过去,他看着黄油伞下身材瘦削干枯的年轻人,不敢相信地抖着身体,“……阿升?”
黄油伞下的年轻人浑身一颤,有些呆滞浑浊的眼睛转动了两下,定在付壹博和钟芳身上。他嘴唇动了两下,发出沙哑又不成调的声音,但是能辨出那是在喊他们。
“爸。妈。”
听到这一声呼喊,夫妻两个再也绷不住眼泪,付壹博更是不再把殷屿的警告放进心里,他直接冲进黄纸伞下,想要把付旸升抱进自己的怀里。
“该死!”殷屿一直防着钟芳会情绪失控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