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水底下屏息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几乎要到极限,肺部火-辣辣地灼痛,而失血又让他觉得浑身冷得发沉,将他往水底下拽。

殷屿闭了闭眼,模糊的视线和迟钝发麻的手让他更难准确地切断装备与石缝间缠绕的部分。

匕首从他的麻木的掌心里滑了出去,他以为自己捏紧了,但事实是他的掌心几乎感觉不到丝毫力道。

下一秒,他不断下沉的身体被一股力道紧紧抓住,以至于他下意识地又睁开了眼。

贺连洲。

那个家伙。

男人切断了那截缠绕成一团的装备,迅速拽着殷屿上浮。

但是他们先前所处的那片狭道已经彻底被水淹没过,只留给了他们一个极小的气穴换渡呼吸。

要是放在半个小时前,这个气穴足够让殷屿在水下再待七分钟,但是现在,当贺连洲把他拽出水面的时候,他紧闭着眼,呼吸和脉搏几乎微弱得不可察。

贺连洲眼色深了深,双手穿过殷屿的肩膀,攥紧得指节泛白。

他深吸了口气,低头紧紧贴在殷屿柔软冰凉的嘴唇上。

他视线落在殷屿的胸口,拇指则摩挲在殷屿的颈侧,确认对方的呼吸和脉搏。

还在跳动。这就足够了。

水开始填充最后的气穴。

贺连洲捏着殷屿的脸颊两侧,迫使殷屿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松开肌肉。

他最后渡去一口氧气,然后带着殷屿下潜,从他下来的方向原路折返。

殷屿将最后一口带着浓郁酱汁的鸡蛋灌饼塞进了嘴里,被撑得鼓起的脸颊用力地嚼动了几下,卖力的咽了下去。

“好辣,早知道不放那么多辣椒了。”他低声抱怨。

殷屿从口袋里翻出张面巾纸,擦了擦嘴巴,随后将纸和垃圾一起扔进了公司大门口的垃圾桶里,挑剔的看了一眼原身所在的公司,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就这小破公司,放以前求他们殷家收购他们都不会多看一眼。殷屿面带嫌弃。

他径直走到了前台,在前台小姐震惊的目光下询问了胡浩杰的办公室,走进了电梯,将一众讨论声抛在了脑后。

“这不是殷屿吗?他怎么敢来,来干嘛的?”

“问了胡经纪人的办公室,估计是来找他的。”

“疯了?自投罗网?而且他不知道胡经纪人的办公室?”

“谁知道,估计是外面混不下去了来灰溜溜的认错吧,以后长个记性,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胡经纪人那是谁都敢得罪的吗?”

电梯门刚要合上,一只胖手就从外面横插了进来。

“等等,我还没上呢。”

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中年胖子,他拿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油汗,看到电梯里面的殷屿一脸惊喜:“哟,这不是老胡底下的小殷吗?”

殷屿不认识他,微微冲他笑了笑。

他生的好看,干净纯粹,一笑大大的猫眼就弯成了月牙,颊边还有两个酒窝,甜到人心底里去。背着手站在那里,就像是青春校园偶像剧的男主,让人好感顿生。

员工们都低着头装听不见。谁不知道他跟胡浩杰之间恩怨颇多?

“我也不说什么,老胡他自己做的也不对,怎么能这么欺压员工呢。不像我,我看到你在那个节目上都快心疼死了!哎哟喂,这细皮嫩肉的小孩怎么能遭那种罪呢,要是你在我名下,我肯定好好对你,让你一把大火。”

说到细皮嫩肉的时候,对方的眼神将殷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像是看着待宰的猪肉在估价一样。

殷屿眨巴着眼,看了半天那个胖子滑稽夸张的动作表演,听到最后才明白过来他是想挖墙脚的,而且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