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晴正感慨着,屋外的如霜突然来叩门,说净身的热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赵穆随手拉过外裳披上,不忘吩咐了句:“都下去。”
紧接着横腰抱起了林秋晴。
林秋晴双脚离地,连忙勾住赵穆的脖子:“大人要抱我去哪儿?”
事后的赵穆神清气爽,步步沉稳朝外头走去:“我给你洗。”
林秋晴差点跌掉下巴,且大为震惊,她虽在缠着赵穆这事上颇有造诣,但刚发生了那个事,她多少还有些难为情。
不过,也合该赵穆给她洗。
水雾氤氲在不大的浴屋内,模糊了视线,林秋晴隔着雾看他,少顷,她在温热的清水中找回几分清醒,便开始提声“控诉”眼前的人:“既如此,大人先前刻意疏远我玩的又是哪一招?”
“是我错,”赵穆果断承认,且态度十分恳切,“大错特错。”
错得差点就要错过她了。
林秋晴被打断,一时间忘记了后面要说什么,她怔忪了下,还没开口,就又听见赵穆说:“此事全是我一人之错,除了离开,你想如何怪我都依你。”
本听着赵穆认错已是稀奇,又听他认得不假思索,有那么点乖戾的错觉。
林秋晴气焰软和下来,又扬起眉,乌眸迤逦的水光乍显,面若玲珑中带了几分好颜色,嘟囔了声:“这话可是大人说的,那我若日后想盘下个金山,大人可别眨眼。”
“好。”赵穆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击,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但他反而任由自己沉浸在其间,宠溺道,“你想做什么都允你。”
误会有时,小则鸿毛,大则泰山,等回过神想起成因来,又会觉得荒唐好笑。
两人净身完,赵穆又抱着林秋晴回卧房。
林秋晴本就是咸鱼的性子,如今疼成这样,就更倚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但湿发还散着,赵穆便拿起干巾,替她擦发间的水珠,动作亲昵,如寻常夫妻般。
过了好半晌,林秋晴听身后的人道:“事不宜迟,天一亮,我们就回掌印府成亲。”
“成亲?”
“是,”赵穆笃定地答,“成亲。”
听到这两个字,之前的种种酸涩后反劲似的一股脑涌了上来,林秋晴背过身去,不想让赵穆看见自己这不争气的红眼睛。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没出息,这才几句话就哄好了。但她确实也舍不得,一直责怪赵穆。
再细细想来,两人自相识后诸事不易,也算是关关难过关关过了。
如今新朝荣盛,四海还算平定,之后仍有大好风光,实属不宜耗在这事上,平白虚掷了。
兀自缓了缓,林秋晴才道:“未免太赶了些,来得及准备吗?我可不要一个潦草的婚……亲事。”
“来得及。”干巾把青丝上的水珠沾去得差不多,赵穆便放下手中的东西,绕到她身前,那双眼泛深情,又直勾勾的盯着她,“我早就做了准备。”
“早就做了准备?”林秋晴殷红的唇撇了撇,“大人当我真的蠢笨啊?”
赵穆不爱辩驳,唯独面对眼前的小丫头,他的耐心就好似滔滔江水,取之不尽,也用之不竭。
“是为你准备的,赐婚之后,我日日都在准备。”他早有把自己困在她身边一辈子的念头,但她若无意,定然会吓得卷起铺盖,连夜逃离,从前这事林秋晴可没少干。
赵穆眉头蹙深,还陷在回忆里时,就听见眼前人似有若无的笑了声:“大人用心良苦,三礼六聘可不能马虎,这是我第一回嫁人,宴请可是要风光大办的。”
掌印府背靠着帝王,实则无论怎样,这府中迎娶女主人,都乃京中大事。
无人会草率,也无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