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需要怎样的心理素质、多大的勇气以及多精湛的演技啊?!
一个人能把这个家里的主人伺候得都想着她的好,把这个家里的下人都调教得如此得力,平日又如此低调,该是多又城府啊。
就算没有恶意,但绝对是个高手,一个用心老谋深算的高手。
除了佩服,沐芝兰还有些许恐惧。
她的目光随着心念转动,落在沐思绮身上,只见沐思绮笑吟吟地望着叶二舅,道:“老爷,还是您来给孩子们说吧,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叶少卿一听“高兴高兴”,目光落在叶二舅脸上,催促道:“父亲大人,快说,快说嘛。”
叶二舅瞪了叶少卿一眼,轻咳一声道:“郧西班元宵节的时候,会来京城表演。机会难得,所以就宽饶你们几个一次。”
沐芝兰不大清楚这个郧西班是做什么的,可叶少卿和叶少文两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是十分清楚。不但叶少卿双眼迥然发亮,就连叶少文也难得兴奋地问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沐芝兰一脸迷茫,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哪个,不解地问道:“郧西班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唱戏的?你们怎么这么高兴?”
闻她如此询问,叶少卿一脸鄙视,哼了一声道:“叫见风就是雨,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
沐芝兰嘴上没说,心里道,哼,你小样的,事情办砸了都怪你,还不告诉我。郧西班再厉害也不过是表演节目的,我什么娱乐节目没看过。就算电视上看的,也比你们知道得多,多得多。
叶少文就要斯文得多了,捱过了起初的兴奋,淡笑着向沐芝兰解释道:“郧西班可不是唱戏的,比唱戏得厉害多了……”
叶少卿是个混账,他不说还不乐意让别人抢了先。叶少文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又抢着叫道:“我来说,我来说,马能跳火圈,狗熊会数数,还有猴子,孔雀,哎,你不知道,跟你说,你也不知道……”
他越说越乱,最后竟然爬起来,手脚并用地胡乱比划了起来。
沐芝兰听得虽然糊涂,但看了个大致明白,这郧西班应该是个马戏杂耍团。
哎呦,这都让他们兴奋成这样子,把大卫.科波菲尔或者刘谦给穿越来,指不定会轰动成什么样子呢。当然是如果能的话,她也希望能啊。
沐思绮见叶少卿手舞足蹈,说得吐沫星子满天飞,逗得屋里的人都想笑不敢笑,只劝道:“好了好了,卿儿别耍了,大家都笑话你呢。多大个人,还这样闹腾。先说好了,回去好好给我抄经。谁抄不完,或者被查出来让身边人帮忙抄了,那就等着在家守门吧。”
叶二舅也被叶少卿逗得没脾气,他这个儿子啊,被沐思绮惯得无法无天。
年前,就因为乔老爷的儿子说他面善,想和他一起耍耍。他就起了火,跟人冲突起来,吃了亏,年后一开市就又去找了回来。把乔老爷儿子的牙齿都打掉了。乔老爷儿子已经十九了,牙齿掉了可是长不出来了,说话漏风,被人起了外号叫乔漏子。乔老爷家就这么一个成年儿子,一屋子小妾生的都是女儿,被人说“漏子”还不气死了。然,乔老爷的儿子也不是个什么良善之人。让他说,该打,打得好。只是现在不那么容易善了哦。
为了儿子,乔老爷只得给这个独生子镶上了金牙,可左右都觉得吃亏,就寻自个的晦气。这乔老爷居然搭上陆贤陆侍郎,把这事儿捅到陆侍郎那里去了。说起来小孩子打架斗殴,也不过是些许小事,没什么了不得的。只是现在陆贤、陆峒都对他们家两个姓沐的女人有所图,以此事作为要挟算不上,但是稍做文章他就官职不保了。其实一个从六品员外郎,捐来时,也就是为了图个官身,免得妻儿见人就跪。若是没了官身,只怕别人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