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得差不多了, 厌灵便打算去听听观众的反馈,好继续修改完善创作。
说是收集反馈, 实际上就?是听彩虹屁,作为新人,望岫还是得保持神秘感,装作木头美人, 挂件似的跟在红姐后面,听她和?贵宾们客套地寒暄交谈。
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和?敬酒,统统被?红姐挡了回去。
厌灵戴着面纱, 挽着红姐的手臂,垂着眼睛听他们夸张地赞扬。当然, 偶尔会有阴阳怪气的玩笑。
“红姐,你们尽欢的角儿都走神秘挂啊?前一个息心整日面具不离,现在这个又从头到尾戴着面纱,我们花这么钱来,可不是看?她们装神弄鬼的。”
“……”
厌灵抬眸。
说这话的贵宾自个也戴着面具。
毕竟,来尽欢消费娱乐的人很?多,不是每一位都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的,所以在这种社交场合,大家都会礼节性地戴上面具,营造不牵扯现实的氛围。
尽管互相熟悉的人,不费多大的劲儿便能看?破伪装。
此刻,被?这个喝多了的酒鬼挑衅,红姐眸光登时一寒,红唇微勾,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想必您最看?不惯以假面示人的家伙何不以身作则呢?”
她一抬下巴,便有伺机而动的安保人员上前来,一左一右地制住这个刺儿头,唰地揭下他的面具。
真面目曝光并无什么,只是以这样?一种被?迫的姿态,便是耻辱了。
那富商气得面红耳赤,却还无法挣脱。
“原来是刘老?板啊。”
红姐挥了挥手帕,嫌弃状地掩住口鼻,“依我看?,您出了尽欢也还是戴着面具吧。”
简直把‘倒人胃口’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肥头大耳的富商气极:“你!”
按理来说,尽欢开?门做生意的,对待四海的贵客向来都是笑脸相迎,像他这样?无伤大雅的玩笑,以往红姐或是调侃自嘲、或是反击两?句也就?过去了,不知怎的今儿竟然踢到铁板了。
红姐亲昵地挽住厌灵,笑眯眯道:“有的人戴面具是为了神秘感,是出于商业角度和?艺术表达的考量。有的人嘛”
她笑容冷下来,冰霜似的盯着被?架起来的刘老?板。
“遮掩真面目纯属是为了犯贱之后不被?人寻仇。”
“……”
有围观的人噗笑一声。
说完,红姐搂着厌灵施施然离去,去找素质更高?价值也更高?的贵宾寒暄了。
安保人员将刘老?板连同面具一起丢在地上。
四面八方都是戴着面具的人一边看?他热闹,一边交头接耳的笑言,刘老?板攥紧了拳头。
“刘老?板。”
清越含笑的嗓音自头顶响起。
他抬头就?对上一双弯弯的下垂眼,即使戴着面具,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费公子?”
刘老?板慌忙爬起来,点头哈腰地伸出手就?要握上费公子纡尊降贵伸过来的手。
费鸿光笑笑,避开?他的手,反而俯身拾起地上的面具,相当和?气地递给他。
“戴上吧”
他递面具的动作分明温柔得像救世主,说出的话却宛若从地狱伸出的恶魔的手,“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了。”
……
在残酷的社交场上,刘老?板和?陨落的事业,可以说是一种无辜的必然,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接下来,再?没有人敢轻视这位名?为望岫的舞女了。
陆之昂漠然地扫了眼面如死灰的傻缺富商,抬手喝了口酒,眸光微转,随着屁颠屁颠追上去的费鸿光,落在那道窈窕的身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