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不愿意承认崔谢两家的宗族,那么就祈求皇天后土在上,保佑他长久吉祥,永受洪福。
崔老祝词结束,谢璟再次上前为秦隽系好皮弁冠两侧的带子,秦隽叩谢后回东房脱下玄端服,换上了皮弁服,走出东房向南而立。
此刻他享有入仕途、服兵役的权利和义务。
“再加之礼成。”
谢璟:“三加冠。”
秦隽回东房,谢璟为他取下皮弁冠,重新梳发。
秦隽又一次从东房走出到自己的席位跪下,谢泊净手后接过爵弁冠走上前。
他端详着秦隽,作为谢氏族中极少数知道秦隽真实身世的人,谢泊心中第无数次可惜感叹,更是不知骂了谢岑多少次。
甚至会有些后悔,若是大哥去世后他能多盯着点谢岑那个混账,而不是自己出去潇洒,有些事是否就可以避免。
只是这终究是假设,往事不可谏,来者尚可追,木已成舟,谢泊不是困于遗憾的人,他还是好好在这琅琊书院教几年书吧。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谢泊认真地诵着祝词,小心地为秦隽戴上了爵弁冠。
他心中又悄悄补了一句,“冠冕有加,威仪赫赫。受天之祜,受地之祚。”
小家伙,所图非常,那就祝愿你得偿所愿吧,日后威仪显赫、天地相佑。
谢璟上前帮他系好两侧冠带,秦隽叩谢后回访,脱下皮弁服,换上了爵弁服,在此走出东房向南而立。
此后他拥有宗庙祭祀的权利。
“三加之礼成。”
醴礼从简,去掉繁文缛节,在场之人皆以醴酒祝贺秦隽: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秦隽行拜礼,接过青铜酒觯后入座,取干肉蘸肉酱,行祭食礼,然后用小勺从酒觯中舀出醴酒浇地而祭,反复三次,最后饮下醴酒,行拜礼后起身离席。
之后该拜父母,秦隽生父不提也罢,母亲也早已去世,他侧过身子朝着西南,是母亲崔霁坟茕所在的方向跪下,郑重地叩首三次。
秦隽上辈子没有体会过父母的关怀,这辈子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幼时的记忆里,今生的母亲却很爱他,费尽心思想要保护他。
秦隽或许永远不会承认自己与谢崔两家的关系,但是他永远记得自己的娘亲姓崔名霁。
崔老见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崔家主亦是掩面。
秦隽拜完母亲后起身回到堂上。
燕老从西侧走下台阶,沉声诵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元弋。 ”
元弋。
众人心中默念这二字,心中一动。
《精蕰》有言,元字从二从人,仁字从人从二,故在天为元,在人为仁。
《尚书》中又有言,元首明哉。
元首,君也。
弋则为短箭,兵器也,亦为狩猎、捕获之意。
崔老和谢泊皆侧目,看来燕老清楚自家弟子将要走上的道路,且他相信自己弟子的能力,故而取此字,希望秦隽日后若真坐到万万人之上的位置,英武果决、武德充沛的同时,仍然保有一颗仁善之心。
秦隽再次跪下叩首,神色坚定,“谢师父赐字,弟子定铭记在心,不负师父厚望。”
“师父相信。”
燕老眼里泪光一闪而过,他伸手扶起秦隽,“师父永远以你为荣。”
谢璟的目光从西南方一扫而过,落在秦隽的身上。
“礼成。”
至此,秦隽的冠礼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