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各州里,目前也只有秦隽真正计划并开始进行清田,王易知道自己这位主公是个心里有谋算的,而且他正在一步步地壮大自身势力,不曾有一刻停歇。
只是何、梁、林、鲁几家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至于那几家会采取什么法子,王易心里大致有了成算,他心里组织着语言,想要说的再完备一点,给主公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作为一个投名状。
他想着想着,心里一番模拟演练,觉得没有什么错漏之处了,顿时心中大定,神色也松快了几分。
然而不等王易开口,秦隽就很好奇地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几圈,目光灼灼,好像要把他扫射几个来回。
王易顿时坐直了身子,只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脑子里那根弦唰得绷紧,表情也一下子僵硬住了。
又来了,又来了。
自从他今天过来,已经好几次了,主公很突然地、毫无征兆地、眼带探究地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坐立难安。
王易有些绷不住了,他是哪里有问题吗,衣着打扮不得体吗?头发乱了?脸上长痘了?忘刮胡子了?
最后,秦隽缓缓开口,“明日就是第五日了,后天开始,我就会让小颜和阿锐分别带人,从琅琊开始强制性清田,何、林那几家必然不会坐以待毙,最迟明日就会开始搞事。”
王易愣了一下,这正是他准备对秦隽说的台词来着。
秦隽盯着他一笑,“听说行难很会算卦,能否算出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
王易哽住,“……应是从粮食和纺织入手。”
虽然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是好在依旧有他的表现空间。
“打蛇需打七寸,粮食乃是一州命脉所在,徐州世族在这方面的掌控不容小觑,所以一定会从这方面入手,我猜他们会调高粮价入手,在坊间制造恐慌,逼迫主公妥协。”
“除了这一点,就是纺织这方面,若是以往他们未必会以此做什么,但,主公在彭城兴办纺织厂的事情并未刻意隐瞒,想必是准备在徐州纺织市场上分一杯羹,徐州虽然也有不少民间纺织作坊,但是与几大顶尖世家自然是没法比的,主公如今在意这个,他们一定会以此掣肘您。”
等到秦隽被粮价逼得焦头烂额,精心筹备的纺织厂也一塌糊涂,就不得不向世族妥协,放弃清田。
到时候世族除了恢复粮价之外,还可以抛个橄榄枝之类的,给秦隽的纺织厂一线生机,以此来安慰秦隽,毕竟他们应该也不想彻底得罪秦隽,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维持表面和平。
王易说完,忍不住抬眼去看秦隽的反应。
出乎意料,秦隽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有太大反应,但看着他的眼神还是很好奇。
然后他听见秦隽问,“这是算出来的,还是推断出来的呢?”
王易愣住了。
他心里有些古怪,从第一次见,秦隽就好像格外关注他算卦。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是推断出来的。”
他只是恰好会算卦,并不代表他做什么都要算,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变数,即便是卜筮也未必准。
秦隽点点头,又问,“听说行难师从一位隐士,精通卜筮星术,详细说说?”
“说不上精通,我下山之时,师父曾说我能力远不到出师的时候,只能算是略懂皮毛,若说学了什么……”
王易很谦虚,“就是会一点卜筮之术,兼学了些星术和相术。吾弟倒是跟师父学得更加多一点,天文地理、风水堪舆都不错,或许会更有用一点。”
“星术啊……”
秦隽唇角微微上挑,勾起一个笑,“不知这星术能否看出人之命格运势,行难为我看看如何?”